三皇子要做的,但三皇子自打出生起就被囚在牢里,前段时日又被当时的隆利皇帝扔进了水牢里,最后三皇子只好花重金,托付一名宫女帮忙代为守灵。
前几天守灵时倒也没什么,只是到了头七的那日夜里,有人听到景阳宫里传来哼曲子的声音,翌日那宫女便离奇惨死在祺嫔的棺椁之前。
紧接着三皇子就溺死在了水牢里,从那日起,每到深夜子时后,那殿内便会传来女子唱民谣的声音。
有人说,祺嫔生前曾是江南的歌伶,被太上皇宠幸,就是因为那副好嗓子,所以景阳宫里作祟的鬼魂便是化作厉鬼的祺嫔。
因为闹鬼的原因,景阳宫被封锁了起来,有不少胆大的太监宫女趁夜去景阳宫对食,又或是侍卫打赌进去探险,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再也没有走出过景阳宫。
听那看守书阁的老太监说,宫女的死因都是割喉,而那些进到景阳宫里的太监和侍卫都像是人间蒸发,却是连尸首都寻不到了。
待杏芽说完这些话,林瑟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她还是不相信什么闹鬼之说,但杏芽所说的这个哼曲子的声音,她似乎曾在景阳宫里听到过。
那日是上元节,纯嫔先在她酒水中下药,又让宫女弄脏了她的衣裙,引她前去钟粹宫更衣,想在皇帝面前诬陷她和侍卫有染。
司徒声带着她躲进了钟粹宫偏殿的密道里,后来他离去之后,她自己一个人摸索着从密道里走了出去。
那条密道连着景阳宫,她从景阳宫离开的时候,便听到了女子哼曲子的声音。
那曲调听起来像是哪处的民谣,因为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再加上她当时急着赶回御花园,就没有进去一探究竟。
厉鬼是杀不了人的,他们只能用阴气来影响活人的寿命,可杏芽却说那些宫女们死于割喉,而太监和侍卫皆凭空消失在殿内。
这哪里是闹鬼,怕不是哪个黑心的人,借着这闹鬼的名义在害人。
林瑟瑟多穿了两层袄子,又从衣柜里翻出了司徒声的狐裘披在身后,而后对着杏芽吩咐道:“明早辰时本宫若是没有回来,你便去斋宫寻九千岁。”
杏芽有些不解:“奴婢现在便可以去寻九千岁,娘娘又何必要去景阳宫里冒险。”
林瑟瑟只是朝她笑了笑,却没有解释什么。
原本她并不理解太后对她的惩罚,可刚刚听到杏芽的话后,她便突然想起了太后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
——你见过泥潭里吃人剥骨的怪物吗?
景阳宫里死过很多人,而且有些人甚至找不到尸体,这是不是正好对应了太后所说的‘吃人剥骨’?
太后让她子时去景阳宫偏殿,怕根本就不是为了惩罚她。
既然太后让她一个人去,那必定有太后自己的理由就是了。
林瑟瑟将狐裘往里掖了掖,拿着杏芽给她准备好的东西,孤身一人朝着景阳宫走去。
待她站在景阳宫那荒废的院落外,朝着那漆黑的偏殿望去,一阵寒风吹过,却是吹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怕亡魂,但她怕披着人皮的恶鬼。
林瑟瑟在进去之前,对着房檐小声的唤了一句:“岁山,你在吗?”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空中,才响起一声不急不缓的‘嗯’,那是岁山对她的回应。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我没出来之前,你千万要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靠近这院子,你便想法子提醒我一声。”
岁山掩在夜色之中,他望着朝偏殿走去的林瑟瑟,微微皱起眉头。
杏芽问她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她若不想来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大可以去找千岁爷,有千岁爷护着她,太后也不能如何她。
她仗着千岁爷的势,连太上皇那个老东西都敢顶撞,怎么现在反倒如此听话了?
伴随着细长的‘吱呀’一声,那偏殿的殿门被林瑟瑟推开,寂静的殿中黑压压一片,连她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清。
她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让杏芽提前准备好的蜡烛,望着那空荡荡的宫殿,犹豫了一下。
殿内没有任何家具和陈设,唯有道道白纱制成的帷帐随着寒风飘浮,似乎是当年祺嫔守灵时挂上去的。
林瑟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步入这森寒的殿内,说一点都不害怕是假的,任是哪个正常人走进来,都会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绕着偏殿走了一圈,这景阳宫虽然多年未住过人,但除却房梁上堆积的灰尘和蜘蛛网之外,墙壁整齐干净,而地板上竟然一点浮尘都没有。
地板没有灰尘,说明有人来清扫过这宫殿,但这宫殿里又没有人住,哪个宫女会闲的没事干,专门跑到这闹鬼的地方来清扫?
想到这里,林瑟瑟越发笃定这景阳宫里掩埋着什么秘密。
而且这秘密,定然是与太后口中那吃人剥骨的‘怪物’有关。
宫殿内实在太黑,林瑟瑟围着这偏殿绕了好几圈,愣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后也是,直接把这秘密告诉她不就完了,还非要绕着圈子的让她自己来探查。
若是她脑子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