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追了七日七夜,深入到西魔国国境三千余里才追上,双方展开了生死搏杀,最终陆全盛、陆麒麟兄弟将这伙魔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虽说为陆轻盈报了仇,可陆麒麟心中的痛楚并未减轻分毫,那段日子里,只要一合上眼,他便能看到那对黑得发亮的眸子、泛着光泽的花骨朵一样的小脸、瀑布般乌黑柔顺的长发,耳畔能听到那银铃般清亮的笑声……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陆麒麟的痛楚不但未淡薄下来,反而愈发刻骨铭心了。他发疯似的斩杀魔人,往往一战便要击杀十几个魔帅(法师)。他杀魔人好像怎么也杀不够,许多次大战才结束,他又独自潜入西魔国境内,见了魔人便杀,不分男女老幼,不分修士与凡人……
疯狂斩杀魔人令他声名鹊起:当时公认对魔人最狠、令魔人闻名胆丧的年青法师只有二人,一个是公西野王,另一个便是陆麒麟。
公西野王是在对东魔国的大战中成名的,他爱生喝魔人之血、生啖魔人之肉,被东魔国呼之为病太岁,当时两国的边境线上,病太岁之名能止东魔国小儿夜啼。
陆麒麟则在对西魔国大战中以下手狠辣、从不留活口著称,他斩杀魔人时往往一声不吭,神情专注得令人不寒而栗。有好事者特地计算过,丧生在陆麒麟手下的魔人多得令人难以置信,其数目是公西野王的足足两倍。
当时陆麒麟被西魔国呼为麒麟太岁,而姜人则把他与公西野王并称为东西两太岁,陆麒麟为西太岁,公西野王是东太岁。
麒麟太岁之名在西魔国不但能止小儿夜啼,甚至能令那些悍勇、血腥的西魔国猛士们谈虎色变。
通常陆麒麟给世人的印象是温和、聪慧、胸有城府、眼光长远,谁都不知为何他会变得如此痛恨西魔国。然而他兄长陆全盛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不久便强行将他送回家乡。
回到家族中,他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闭关。
这十年当中,他结成金丹晋升为上师,可他心中并无半分喜悦,依然沉重如昔、痛楚如昔。甚至,比那年对西魔国大战时更加痛苦。
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对往事反复的追寻、咀嚼,那张小脸、那银铃的笑声竟然更加清晰了,竟然如在耳边、如在眼前。
至此,陆麒麟终于明白过来了:那一年他所失去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乖巧的小妹,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爱情!
当爱人来到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他的爱人;当爱情离去时,他才知道那就是他的爱情。
当他懂了时,一切都没了,一切都已经阴阳两隔……当真是此夜此身长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自那以后,陆麒麟再未动过娶妻、结道侣的念头,姜族王室曾几番暗示要将公主下嫁于他,每一次他都断然拒绝了。
他的枕畔,从此多了一个小小巧巧的头盖骨。
经过十年闭关、十年苦思,陆麒麟终于恍然大悟:他这一生中再也休想拥有一份真切、纯粹的爱情了。他也由此成为姜族主和派中最坚定的一个。
陆麒麟貌似在闭关,紧闭的双目中却流下两行滚滚热泪,真龙之角里充斥着一种悲伤、痛苦与悔恨的气息。
周星辰虽然不知男女情爱为何物,但他神识强大,感觉敏锐,很识趣地没有去打搅他。
在一片沉默与静寂之中,真龙之角飞到了毒龙城上空。
禁灵童子把神识一扫,禀告道:“周星辰主公,现如今城中有两名大上师镇守,先前的毒龙禅师却不在其中,想必是被重罚了罢,嘿嘿。”
“一个初阶大上师,理会他做甚!他那个“圣巢”,如今想来也不过尔尔。”
周星辰一来受陆麒麟的影响,兴致不高,二来经过此次镇魔谷之行,他的战力与眼界大涨,如今的他,还真没必要把一个初阶大上师放在心上。
一路接连飞越捉月城、大金城与小金城,太子与甘轲都不在城中,直到将近兖州城时,听见城外马声嘶鸣、人声鼎沸,原来是泗水侯杨令之奉了太子之命正在整顿军马,再过几日,中州大军便要南返了。
周星辰在兖州城落下云头,与太子、北静王、小贤王等见了一面,略略讲述了些大草原与镇魔谷、还有蒙阴山脉里的事儿,便要辞去。
太子李绍基嚷道:“星辰兄留步!兖州之战你的功劳太大了,不封王爵天下不服。如今中州京中正在商议为你封王之事,可王爵封号迟迟不能定下来,你的意思呢?”
“封不封王又有什么打紧的。绍基弟你知道的,我又不是为了这个。”周星辰是真不在乎,真龙之角已飞起在空中。
“那可不行!”北静王甘轲苦笑道,“有大功而不赏,周冰侯,你欲置皇帝陛下、太子殿下于何地?”
“是吗?”周星辰略略一想,摆手道,“封王也无不可,嗯,还是叫做冰鉴湖王罢,封地依旧是那座冰鉴湖不变。”
说罢,真龙之角破开虚空一头扎了进去。
太子、北静王、简知凡、杨令之等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只过了半日,真龙之角已飞离兖州,又将中州之地飞越了大半,中州城已然在望。
周星辰将龙七、龙天娇、岑北渚等人放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