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小木门被踢了一脚,发出咯吱的声响。
李氏捏着钱袋从她屋里出来,脚步生风。
花时看着李氏凶恶的眼神,略略退了一步,辩解道,“奶,我没偷钱……”
李氏恶狠狠地瞪着花时,布满褶皱的皮肉,抽搐了一下,阴沉沉的,明显被气得不行。
花时有些怕她那渗人的目光,看着李氏手里的钱袋,以及刚才花遇那古怪的表情,瞬间明白了。
花遇偷了钱袋藏她屋里,栽赃陷害她,她没有偷钱……
“奶……”花时张了张嘴,思绪翻涌,想着怎么解释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谁知不等她解释,李氏径直越过她,走向她身后的花遇。
“啪!”
花时眼神错愕,扭头看到的是,李氏抬手,扇了花遇一耳光。
少年郎都没反应过来,脸就被扇得偏到一边去,牙齿磕破嘴里的皮,一股铁锈的腥味,半边脸瞬间肿起。
李氏恶狠狠地说,“在我眼皮底下耍小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偷钱栽赃嫁祸给你姐?以为我不知道?最近打少了,越发不老实!”
李氏说着,又抄起地上的棍子,往花遇身上招呼。
花时呆愣住。
花遇栽赃陷害她偷钱,钱袋子是从她屋里翻出来的……
也就是李氏在明知道了钱是她偷的,但还是把过错怪在花遇身上,二话不说又把人打了一顿……
“砰砰、砰……”
木棍敲打在骨头和肉身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花遇只愣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慢慢蜷缩在地上,任由李氏打骂,这回不再哭喊,缄默无声……
花时站在原地没动,这次也没再去劝李氏。
在李氏眼里谁偷的钱不重要,到头遭罪的还是花遇……
夜幕彻底降临,天边最后一抹红云被黑夜覆盖,月亮也藏匿在乌云后,天际没有一丝光亮。
这么一闹,花时也没心情打水洗澡了,仰躺在铺着竹席的炕上,身上又黏又闷。
她隔壁屋是花遇他们睡的那屋,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小孩稚嫩的谩骂声,大抵是在责骂她,连累花遇又挨打了……
原主跟四个弟妹的关系是真恶劣,奶奶李氏对原主的宠爱,也像虚有其表……
花时阖着眼,乱七八糟地想着,听着隔壁传来的声响,渐渐沉入睡梦中。
次日清晨,花时被院子里鸡圈咯咯的鸡叫声吵醒,唰地睁开眼,屋外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花时忙翻身坐起,窗外院子已经空了,李氏应该带着花遇他们早早下地抢收去了。
前几日李氏都会叫她起床吃早饭,今天早上却没叫。昨晚隔壁屋的动静响了大半宿,迷迷糊糊醒了几次,睡得也不踏实,今天也就睡过头了。
昨晚偷钱一事,怕是真的惹怒李氏了,李氏头一次没给她留饭,小厨房空荡荡的,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李氏挪柜子里上锁了。
万丈深林远处,山峦起伏,群峰高耸入云,山林景色秀丽。山脚下,一望无际的田野,金灿灿的稻谷与绿野相间。
村民们正顶着上午炽热的太阳,垂首弯腰,在田埂间辛勤劳作。高低错落的屋舍斜靠在山体前,弯弯绕绕的小村道,无人出没。
静悄悄的,偶尔屋舍内传来鸡咯咯的鸣叫声,与树木上盘旋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相附和,天高云淡。
花时背着箩筐,绕过横七竖八的村道,路上一个人没见着,花家小院在林海山的山旁,没走多远,她绕了一会儿,很快便找到上山的路。
李氏没给她留饭,依她这些天的了解,李氏没那么快气消,饿几顿也是常有的事儿。
这种条件艰苦、食不果腹,还得看别人脸色的生活……
林海山很大,山外围的树木都拔地参天,粗壮环抱,像绿色的华盖,擎天的巨伞,遮盖住灼热的阳光,树下便格外阴凉。
她从前也是在一处小山村里长大的,见过春天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大片大片的油花菜;在夏天躺在凉棚下吃着冰镇西瓜,赶走飞来偷吃稻谷的坏鸟;秋天背着书包在上学的路上,能看到一茬茬的板栗、橄榄树;冬天蹲在火炉边吃着又香又甜的红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
顺着山道走了一会儿,遍地的野菜依附在树荫脚下,遍地生长,她认得不少,却没有停下来摘。
时值六月,山里应该有不少成熟的野果……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的鸟鸣声越来越清晰,吹拂的风将树叶扬得沙沙作响。
花时看着眼前出现的一颗颗结满枇杷的枇杷树,擦了擦脸上的汗,差点哭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找着了。
金黄色的枇杷果,皮面光滑,肉质细腻,酸甜可口。
挂在枝杈上熟得几乎垂到地上的枇杷,花时摘了满满一箩筐,吃到肚皮都鼓起来才停。
“喵——!”
树林间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猫叫声。
花时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高耸的树杈上跳出来,直愣愣朝她扑了过来。
“喵!”
花时眼前一黑,重物砸在脑壳上,后脑勺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