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词,按照剧本要求上写的,揪起自由党派人士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回答。
林灼然眼神模糊,冷水刺的他眼睛有点痛,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什、什么?”群演二号近距离的直视着林灼然的脸,那样濒死的、决绝的美丽……
他颤抖着手,几乎想要跪下来,祈求神明宽恕他的罪行,又怕错过了林灼然说的任何一个字。
端着斯坦尼康拍摄近景的摄影师到位,林灼然对着镜头的方向,却没有和镜头对视。
他仇恨地看着反动党派的走狗,自知活不到组织的救援了,终于说出自己在监狱受刑十数日来唯一一句完整的话。
“自由,引导人民。”
镜头里,苍白美丽的青年失去了气息,头无力的低垂着,混杂着丝丝血迹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流向未知的角落。
而这个时候切换全景,从死去青年的隔断牢房延伸过去,每一个小隔间里都发生着相似的事情,坚毅的自由党派人士饱受迫害,残暴的反动派严刑逼供。
然而,没有一个自由党派违背了他们的信仰,他们只期盼着组织上来的大人物能躲过这次劫难。
“好啊,好啊。”黄齐敏痴痴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他已经想好了这段拍完该怎么剪辑最出效果,而其中最出彩的,自然是那个死前还沙哑无力地喊出自由宣言的美丽青年。
虽然他只是个副导演,没有给人加戏的权利,但是这样的画面拍出来,除非主导演傻了,不然肯定要给这个群演加戏。
那他作为发现了林灼然的伯乐,自然地位也水涨船高。
等黄齐敏从幻想中走出来,才想起来还没喊cut,赶紧打板结束。
听到打板的声音,林灼然睁开眼,自己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从木架上跳下来。
这一场群演戏结束,他在这个剧组的工作就完成了。
黄齐敏张望了半天,没看到林灼然的身影,于是拉住给林灼然拍近景的摄影师,“刚刚那个群演呢?”
他说的不清不楚,这么多群演,谁知道是哪个?
但是失魂落魄的摄影师知道。
“那个人,他走了。”
摄影师看到导演喊cut之后,青年就从布景的背后走了出去,他下意识跟了两步,只是迟了一下绕过背景板,却再也看不到青年的身影了。
“走了?!”黄齐敏失态的喊道,他还在想要怎么在主导演面前推荐这个尚不知名的青年,怎么人就走了呢?
惋惜、懊悔,最后萦绕在心头满满的失落。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