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安置妥当,谢珣便回了辅国公府。
谢宜宁正有条不絮的收拾细软,不假旁人之手。辅国公夫人站在身侧打趣。
“这是要全都搬空不是?”
谢宜宁讪讪,忙将手上的包裹搁下。试探的看着母亲。
“往前让你出趟门,就像将刀架你脖子上,你阿兄让你去他宅子添添人气,倒二话不说的应了。”
“你过去也好。”
辅国公夫人叹气:“你表嫂就快生了,你表哥又外派,只怕生产都不能归家,偏你舅母去的早,家里没个掌事的人。娘不过去实在不放心。算算最快也要一个月才归,你父亲可没珣哥儿会照顾人。”
谢宜宁轻声道:“阿兄说了,沈娘子也在。”
见她这般没主见,若是放到往前,辅国公夫人是不放心的。谁能知晓,这段时日她念叨最多的却是沈婳何时归。
“阿娘便是知道她在,这才放心让你也去的。你性子内敛,同她多待没有坏处。”
“要不是阳陵侯府那位捷足先登,我是想让她给你做嫂嫂的。好在你阿兄将她视为妹妹。”
辅国公夫人时常同谢宜宁说些世家来往的道理。这次也不例外。
“我有意认她当义女。你阿兄也做主点了头。”
谢宜宁眨眨眼,眸光潋滟听的认真。
她把女儿拉到身侧:“一来,是为了你,二来我也是真喜欢她,三来沈娘子在辅国公府出嫁,与我们谢家而言,并无坏处,甚至能说是高攀。毕竟这也算是同阳陵侯府,甚至皇家联姻了。”
要知道!上回她家宜宁还被带着去房檐上听墙角呢!!!
宁姐儿总算对外面世界,探出脑袋。
她是欢喜的,可沈婳走后,谢宜宁却又恢复以往的死气沉沉,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辅国公府的门楣在前,想和谢宜宁交好的女娘不在少数,这些人表面恭敬,更一直占着宁姐儿的便宜,目的到底不纯,背地里更是议论她家宁姐儿痴蠢。
“你阿兄到底是外男,便是有意照拂她,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他知我要出远门几日前便来请示我,也怕落人口舌,不慎毁了沈娘子的名声。他是对的。沈娘子这次住过去,也是我点了头的。阿娘去看过了,最大的一处院子,开辟出来,让你们一同住着。”
“你那屋,我去看过了,里头全是照着你的喜好来的。便是首饰,衣裙,也一并添置全了。你无需再带。”
正说着话,就听外头婢女的问安。
谢珣入内。
他朝辅国公夫人请安。
辅国公夫人笑:“人接过去了?”
“是。”
“行,将你小妹的行李一并搬走。”
入夜。
月色朦胧,光辉稀稀。黝黑的天幕缀上繁星春水点点。
姬誊去椒房殿,这才得知韦盈盈还未归。
他毫不犹豫的出了宫。
得知韦盈盈在谢珣新宅,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他到时,刚下马车,就见谢珣立在风口处,一介武将却更甚文臣,衣袍被风吹的鼓起。
他毫无意外的抬眸。
却言。
“官家怎么来了?”
姬誊大步而去,他一身便服,眉眼处却是说不出的凌厉。
“那你等的是谁?”
谢珣微微一笑:“有缘人。”
姬誊:“……”
“谢珣,皇后待在你府上!你是半点不避嫌!”
谢珣:“官家既然会来,我又何须多此一举的避嫌。”
他故作无奈:“娘娘非要留在此处,臣实在劝不得,又如何敢拒?”
姬誊:“……”
别当他不知!谢珣是故意的!
不就是前段时间,他尚且不知谢家有意认沈婳为义女,崔韫抽不出空来去丰州城,他怕谢珣逮着机会献殷情,故意给他加重公务么!
还有上回,谢珣从丰州回来,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喝的酩酊大醉,被他看了丑态么!
“她人呢?”
谢珣难得发善心:“娘娘想必不愿见您。”
何必自讨没趣?
午间,崔韫那边至少遣人送了不少闲书过来。一对比,姬誊是真不会来事。
姬誊闻言,却是一个字都没信。
谢珣至今尚未成家,他懂什么!今日韦翰一事,韦盈盈受了委屈,他自然是要宽慰的。
此时,宅院很安静。
韦盈盈看完了司徒雷天,刚被情爱故事冲昏了头脑,等她翻开另一本书后,却是气的心肝疼。
沈婳捧着另一本,神色愈发的平淡。再看见文中女娘被夫婿推下悬崖时,她的心猛的抽紧。
谢宜宁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
韦盈盈看过去,正巧同姬誊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是椅子挪动地面的声音。带着些许刺耳。
韦盈盈起身,快步朝他跑去。
姬誊体贴的张开手臂,他从不是情绪内敛的人,更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喜欢同韦盈盈的亲昵,也等着她投怀送抱。再安抚她,也一并低声告知,他会给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