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韦珠珠头一次入宫!她昨儿兴奋的一夜未眠。
盛装打扮后,顿觉扬眉吐气。
出府前,她特地去了韦盈盈院子:“这些年长姐入宫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也不差这一回。你我姐妹,谁去都是一样的。”
“说心里话,我倒是羡慕长姐闲暇无事,不似我,头一次入宫,可是忙里忙慌生怕恼了贵人,丢了韦家的脸。”
成功气的韦盈盈砸了茶器,她这才欢天喜地出门。
今儿能入宫的,多为身世显赫的女娘,她自然要去结识。
于是,她入宫后,就锁定了目标。
唐家女娘!
其父拜官太尉,其母同当今皇后可是一母同胞的姊妹!!!
韦珠珠有诸多设想,也许唐家女娘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露了脸总比不露好,日后若投其所好,讨得其欢心,定有颇多好处!
她过去时,唐家女娘面前已围着不少人。
韦珠珠整理了衣着穿戴后,她学着平素韦盈盈贵女走路的仪态上前。
“唐家女娘安好。”
粉衣犹在气头上。她视线在请安的女娘身上一触即离。随后毫不避讳的同身侧的贵女道。
“今儿是蹴鞠宴,我总不能在宫里同一个小娘养的计较,你且等着,等今日一过,我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韦珠珠,她姨娘靠着狐媚惑主的本事,将她过到正室夫人名下,真当自个儿血脉嫡系了?要我说韦盈盈也是蠢,竟也能由的了一個假冒的嫡妹在外头充充掌柜,肆意蹦跶?”
“她若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搞死她。”
韦珠珠:???
她不明所以间,觉得天都是黯淡的。
只能换一个人!
没错,就是最为胆怯的谢宜宁。
谢宜宁并无手帕交,自幼便畏惧生人。自闭的厉害。若她能同谢宜宁有交情,也不错。
韦珠珠努力的在人群中穿梭,就见辅国公席位上,谢宜宁身侧还有个趴在案桌上的女娘。
貂毛将女娘裹的严严实实,便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韦珠珠不在意。
她心思全在谢宜宁身上。
“谢女娘安好,我是工部尚书府的韦珠珠。”
平素胆怯的谢宜宁倏然抬头。她下意识瞥了一眼身侧的貂后,眼底带着怯意的慌乱问。
“韦……韦珠珠?”
韦珠珠欢喜了。
“是我。”
她不忘投其所好。
“都说谢女娘在刺绣上头颇有研究,不如帮我瞧瞧我身上的?”
韦珠珠指着裙上的红梅:“都是老绣娘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娘子且仔细瞧瞧,这梅花逼真的很。”
谢宜宁不想看。她替沈婳心虚。可身侧趴着的女娘一动不动。
韦珠珠锲而不舍。从谢宜宁和她搭话的那一瞬间,她仿若就取得了胜利。
“谢娘子您再瞧瞧,这可是苏绣。”
谢宜宁坐立难安间,沈婳缓缓抬眸。她很随意的瞥了一眼。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韦珠珠看清沈婳面容后,心下一骇。
沈婳笑眯眯,她点评:“都说‘梅开五福’,每一片花瓣带有福、禄、寿、喜、财之意。梅存傲骨,最是高洁,你穿这一身入宫,是用心了。”
韦珠珠一时之间,不知沈婳是敌是友。
下一瞬,她明白了。
沈婳身子微微前倾:“你懂苏绣吗?”
“我……我自然是懂得。”
“有的人拿着针就说会绣了,执着罗盘就说会算命了。”
沈婳似笑非笑:“你可知苏绣的绣法有几种?”
“为显质感如何用针?如何配色?又如何用线?”
“不懂就不懂,何必装懂?”
沈婳严肃道:“倒是用了苏绣的施针之法,却毫无浑厚感,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梅花光线明暗难分。”
“然,总体下来绝非苏绣。”
沈婳说的很仔细。女娘在最后刺绣方面的造诣颇深,也最是见不得外行将天下的绣品靠着一张嘴,随意普及。全说是苏绣。
苏绣有苏绣的特点。
它美得独特。
好在,她未真将绢帕送给韦珠珠,不然便是暴殄天物。
只听锣鼓喧天,上场蹴鞠的女郎君们早早准备妥当,姬诗敏走在最前头。
场地很大,右侧是女席,左侧就是男席。
姬诗敏一眼就锁定了席位上的谢珣,她顿觉娇羞却又是遗憾。
谢珣若是上场,定然能赢。
武将哪里会喜附庸风雅的女娘。将军崔旸就是例子。他的先夫人可是蹴鞠取得好彩头的,而崔宣氏只会念几句酸诗。
鼓声愈发激昂,打鼓之人挥汗如雨,手下动作加快再加快。留下重重的最后一声。
蹴鞠正式开始!
姬诗敏全身心投入,可谢珣却不曾看她一眼。
男席这边。
姬霍吊儿郎当的往嘴里扔着花生米。
“没劲!”
“男女席为何分开做!”
“我没法看女娘,起早来此,是不是闲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