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到两个小时呢。眼看又要闹矛盾,兄妹俩立马兵分两路 —— 儿子坐到父亲身边,温声询问他怎么有的开店想法。女儿则是拉住母亲安抚,尽量平息她的怒火。
“不关你的事!” 林雪春凶道:“松开!”
竟然连宝贝女儿都迁怒上了,看来这回不好哄。
宋敬冬间隙投来同情的眼神,但阿汀不慌不乱,仅仅垂落眉眼,作出失落的模样。
林雪春很能大吵大闹,撕开脸皮还扯头发的戏码更是得心应手,偏偏受不了这斯斯文文、软软绵绵的小姑娘。
果然就冷静下来,又坐回到沙发上。
“刚不是冲着你。”
含糊地解释一下,旋即转过脸去凶宋敬冬:“白生你个儿子,就知道帮着你爸!”
莫名其妙成为迁怒替补了,好冤枉哦。
宋敬冬摸摸鼻子,“我这不是帮您打探消息么?爸总不能无缘无故要开店,肯定有他的想法。你是说吧阿汀?”
阿汀当然接收到求助信号,点着头应和:“爸肯定认真想过,不会乱来的。妈你别着急,先听听爸爸的想法。“
林雪春冷哼:“我又没堵着他嘴巴,他不乐意说,赖我头上做什么?”
态度松动了耶。
“爸!”
“爸你快说。”
兄妹俩竭尽所能的暗示老父亲,老父亲岿然不动。老半天给出三个字:“开店好。”
没了。
就三个字,比开店多一个好字作为解释。
“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林雪春眼一瞪,直接回房间拿了账本丢在他膝盖上,“自个儿看看!看清楚了!房租饭钱,还有你租车买玩意儿、杂七杂八的钱都在上头。家里就剩下万把块钱,连着冬子的老婆本、阿汀的嫁妆钱全在里头。还开店!租铺子要钱,进货要钱,水电要钱,哪里凭空变出来的钱!”
宋于秋不说话,夫妻面对面的沉默。
气氛犹如一根弦,越绷越紧。眼看着要断掉了,全家口才最好的宋敬冬同志,挺身而出打圆场。
“都是为了家里做打算,顶多意见不合么?”他笑眯眯道:“全家人都在这,讨论就完事了嘛。”
“妈你坐,站着多累。”阿汀拉她。
死木头都舒舒服服坐着,凭什么她站着?
林雪春一屁股坐了下来,大有‘看你们兄妹俩讨论出什么馊点子’的意思。
“先说说附近的厂子吧。”
刚好学校里有老师在起草‘外来基层人民的职业环境研究’的学术文章,宋敬冬身为得意门生,几乎全程跟着做调研,所以能说出很多厂子的坏处来。
“做吊牌是细致活,伤神伤眼睛。尤其是印吊牌工钱最高,妈你看上的是这个活儿吧?那你应该不知道,厂里为了省钱,用的是老旧热机器。全手动,反应还慢,一不小心烫伤了,工厂还不保外来户口的医药费。不少老行家都被烫进过医院,妈你做事多粗心,自己不是没数吧?一人就两条胳膊,够不够你撑两个月?”
“……” 合情合理,无言以对。
“还有食品厂,冬天灌风夏天闷。别忘了你那天湿腰酸、天热上火起燎泡的毛病,是阿汀好不容易拿草药养好的。喝了多少碗汤,苦得要命,犯得着再来几回么?”
“……” 话太实诚,难以反驳。
该死的大学生,口才就厉害在这了!
林雪春很不服气,声音猛得抬高两个调子:“这不行那不行,意思就是嫌我老了,只能待在家里等死了是不?”
“哪有!”
宋敬冬扬开弧度,笑得促狭:“您年轻一朵花,看着就像我姐,美得没边儿了。弄个老板娘当当,风韵犹存,还不用看人脸色,多好!”
“滚!”一脚踹在小腿肚子上,宋敬冬倒在沙发里龇牙咧嘴,一看就是装的。
林雪春盘起手,不理。
兄妹轮番上阵,大的战败换小的。阿汀眨眨眼睫毛,凑上去说:“我们家有草药卖,其实已经不缺钱了。要是为了赚钱再把身体弄不好,住医院就不好了。”
宋敬冬再做补充:“住院那就是放三把火烧钱。隔壁刘姐的公公就是做肿瘤手术,连带住院花两万。”
“……”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人上了年纪的确容易病痛,又麻烦又花钱。林雪春没词了,转过头去问:“宋于秋,你真想好了要开店?”
语气非常的不和善。宋于秋抚平账本的边角,突然有种继续在门外打地铺的预感。顿了顿,低声道:“摆摊。”
摆摊要不了几个本钱,几乎是开铺子的九牛一毛。利润不大,风险更小,算是大大的让步了。
……不过,这就让步了?
本来打算大战三百个回合,非要宋于秋说个好歹的。偏偏他这模样活像小媳妇,令林雪春彻底没了脾气。
只放狠话:“摆就摆,亏了钱你甭想好过。”
摆摊的事就这样算是定下来了。
全家否认掉劣质手表头花丝巾类乱七八糟的选择,初步看准衣裤摊子。因为林雪春手艺好,在女人姑娘的衣裳方面眼光不错。进可做量体裁衣独一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