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立即道:“你是说,此人不明真相,是来营救崔春海的?”
黑无常点头说道:“恐怕是这样,我看那人的身手不错,但并未经过系统的训练。对了,你肯定知道一些那些人的内幕,有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
根据刘海阳平日里的工作对象来判断,很容易误判崔春海的身份。
白无常知道黑无常以为自己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情况,他倒不介意这一点,开口说道:“我会留意这方面的情况的,不过照你所说,那人应该不会有事。”
忽然他怔住了,说道:“此人会不会是狙杀彭浩良的那个杀手?”
黑无常不置可否地道:“按理说他们不应该采取这样的行动。”
白无常若有所思:“但凡事总有例外!也许那人是个愣头青,没有什么太强的组织纪律性。”
“倒是这么个理。”黑无常眼珠转了转,接着轻声问道,“不过,我倒是佩服此人的胆量,那样的大火都敢冲进去救人。嘿嘿,只可惜,人不仅没救到,还救错了,你说他若是知道了真相,该怎么想?”
白无常瞪了他一眼:“你这到底是佩服人家,还是幸灾乐祸取笑人家?”
黑无常一吐舌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当然不希望他有事,只是在没有搞清楚目标身份的情况下就贸然闯入火场,实在是……不管怎么说,我干掉了彭浩良,也算是给那位兄弟赔不是了。”
“你的所作所为不是没有用处。”
彭浩良的死亡,是临城调查室的一大损失,短期时间内,特务对地下组织的行动力度不会太大,这会让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的地下组织松一口气。
从这一点来说,黑无常确实出了力。
黑无常的眉毛一跳,听到白无常对自己的肯定,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
自己无意中的一个决定,暂时改变了地下工作的形势,不知道那些人有朝一日知道真相后该作何感想。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彭浩良一死,南京方面肯定也惊动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白无常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说道:“彭浩良也算是党务调查处外派的一方大员了,处里的头头脑脑肯定都惊动了,我刚得到消息,南京派了一个调查小组来,为首的人号称铁面无私,这次刘海阳怕是要有麻烦了。”
黑无常点了点头,他明白白无常的意思,刘海阳这样的人屁股肯定不干净,只要稍微用心去查,就是一大堆的事情。
炸弹没能干掉刘海阳,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这次听闻刘海阳也会跟着吃瓜落,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黑无常一走神,手中的落子就欠了考虑,棋势很快落了下风。
“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给刘海阳准备点材料,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过关。”
“看来前期你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这样吧,你材料交给我,我想办法交出去。”
“如此是最好不过了。”黑无常将手中的棋子随手丢进一旁的棋罐里,兴奋地搓手:“今天的棋局就到这里吧,我得好好地准备一下。”
白无常语气淡淡的说道:“那好吧,明天你出发前将材料留在这里,我随后过来取。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
当天傍晚,两辆轿车悄悄地驶入了临城站行动组的一处安全屋外的街道,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正是小高宪一的妻儿。
女人面带惶恐,那小男孩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脖子,小脸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不敢哭出来。
方如今没让女人直接去站里的刑讯室,一般人都受不了那种场面,只让行动人员跟女人说“三爷”现在惹了官司,需要她们过来协助调查。
女人和孩子身上各有一件物件拿给了小高宪一,这个潜伏多年的老特工不禁涕泪横流,求方如今一定要放过母子二人。
之前,他只是交代了一部分的口供,甚至连密码本的下落也没有透露,但这母子一来,小高宪一再也绷不住了,当即将之前没交代的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让方如今感到振奋的是,小高宪一存在的意义基本上跟当初的藤井树仁是一样的,都是为了配合那位资深的特工。
不过,即便小高宪一在嘉兴一带多年,也只是通过电台和那人联系,从来未见过那人的真面目。
虽然有些失望,但方如今感觉这同样充满了挑战性。
那人越是神秘,就越是说明此人的级别越高。
只有挖出这样级别的间谍,对特高课的打击将才会是毁灭性的。
据小高宪一回忆,他同此人仅仅联络过三次。
第一次发报是在四年前,纯粹是为了确定两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其中最近的两次正是“鹞子”在一壶春门口出事的当天。
小高宪一接到的命令是他单独下山,对目标人物实施抓捕,随后将人安置在指定地点,自会有人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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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