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悟依旧保持着被狱门疆束缚的模样,低着头,落发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
金田一三三未置可否,只是说:“时间到了。”
五条悟依旧一言不发。
金田一三三也不拖沓,低声说了句“狱门疆关”,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狱门疆安静地落在地面。
“玩得高兴吗?”金田一三三走过去,和人擦肩而过,躬身将狱门疆握进掌心,“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了他我的名字而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说,“在那条巷子里,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金田一三三看着他,忽然说:“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要叫那个名字吗?”
少年一愣,金田一三三却并没有再继续,而是踩过一路狼藉道:“是时候离开了,准备一下,去东京。”
站在原地,眼睛下意识将手掌按压在心脏上,皱起了眉。
只是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难受?
......
仙台。
路灯下,夏油杰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低,身上宽大的服饰很好遮掩了他缠着厚实绷带的右肩,不至于让他在人群里显眼。
跨过零点,他站在新一年的开端之际,心中却没有半点对未来的希冀起伏。
原本已经准备好了死在那条暗巷中,死在对方的手下,也未曾不是一种解脱。但关键之际,他却毫无防备地落入了无尽的黑暗。
突如其来的眩晕麻痹了他的五感,让他根本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待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熟悉的地方,一个可以被他称之为“家乡”的地方。
夏油杰漠然地看着身边来往的人群,没有半分表情。
他甚至觉得将他特意丢来“仙台”的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嘲讽,才会选择这个地方。
他弑父杀母、再不回头的起点。
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夏油杰看到通话记录上的名字时,眼中的才稍稍出现了些许波动。
至少还有‘家人’在。
02:22,随处可见的热闹停歇了下来,头顶的路灯闪烁几下,昏暗的光线落到地面,却显得更沉更黑。
夏油杰不动神色地抬眼,果不其然,一道突如其来的“帐”隔绝了外界,在这片不算热闹的街区,隔绝出一片无人之境。
“总算是见面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一边而来,脑花眉眼带笑地站定在夏油杰面前,眼神晦暗,“操术师,夏油杰。”
夏油杰冷眼看着眼前样貌陌生的男人,皱眉道:“......诅咒师?”
是为了他的悬赏来的?
“并非。”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想,脑花说,“只是来向你借一样东西而已。”
“借东西....?”夏油杰觉得眼前人古怪极了,看向他的视线里的某种意味简直比咒灵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下意识,出自避险本能,夏油杰直接积蓄咒力,朝着来人发出进攻。
紫光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却被对方面前陡然出现的结界轻松挡下。脑花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身前的结界也瞬间宛如捕捉到猎物的蛛往一般,猛地收网!
猎物落入其间,难以挣脱。
“你知道吗,你肩上的伤比你想着中的更加致命。”脑花看着人说,“那把咒刃不光会留在你的体内,还会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影响你的咒力和全身机能。如果有术式反转在的话,解决起来很简单。”
“但很可惜,作为叛徒,高专那些人自然不会再与你为伍。”脑花放慢了声音,“以及,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盘星教的教祖大人?”
夏油杰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东西在这番话中似要分崩离析。
“你的‘家人’。”脑花笑了下,“是叫什么来着?我想想....米格尔,拉鲁,真奈美还是菜菜子?抱歉,我向来不擅长记名字。”
说着歉意的话,脑花眼底尽是即将得逞的愉悦。
眼前的人在崩溃,虚构的‘家人’、无望的灵魂,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样。
“不用担心最后的告别。”脑花慨叹着,唇角勾起的幅度怪异又诡谲,“‘你’今后会有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
......
于此同时。
夜色更深,咒术高专内的众人却毫无睡意。
“五条悟疑为百鬼夜行主犯其一,叛逃失踪”的消息宛如巨石,狠狠压在每一个人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嗤......”家入硝子头一个站了起来,“夏油叛逃还能有个说法,五条这算什么?人不见了,所以就能随意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她看向讲台上的夜蛾正道:“这个消息我不认同,这个会议也没有必要。”
一旁的冥冥见状,唇角带笑的没有说话。而相邻的七海建人更是淡声说:“.....虽然那人确实没有什么前辈的认知,但我也很确定他不是能做这种事的人。”
夜蛾正道眉头紧锁地双手撑在讲台上,这些他难道不明白吗?他自然是明白的!别说是悟,就连夏油那一次,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反驳。
但现在,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