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海道。
温暖的火光透过眼睑,在尚且模糊的视野里跳动。腹部的疼痛和冰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柔软的温柔。
......等等,火光,温暖?!
灰原雄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黑暗冰冷的陌生空间,先前那阵梦幻般的火光,好似幻觉。
这里是地狱吗......?
灰原雄四顾茫然,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除了破损的制服还染着暗沉的血色外,腹部光滑无伤,肌理清晰,全然没有受伤的痕迹。
灰原雄抬手掐了下自己,没有感觉。
“我果然已经死了吗......还是变成了诅咒......?”少年茫然地坐在石台上,认真分析自己目前有可能的状态。
首先,他不认为自己还活着。
虽然那一刀捅得并不深,甚至他隐隐觉得刀锋刻意避开了重要器官,但那只咒灵将他吞入的画面,他记忆尤深。一级咒灵,甚至更高......阴影而生出,环绕在少女身前,充满了护卫与不可言语的恐怖气息。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果断与利落。
并没有因为面对的是亲近之人,而生出迟疑之心。
至于那偏离的一刀,也许是某种饲养咒灵的习惯?就像是杀鱼前需要先放血一样,这样可能会口感比较好之类......
思绪逐渐偏离,又被几下摇头拉了回来,灰原雄想到少女那双冷静的眼和浑身的凉,忍不住抬手压上腹部位置——
三三,她变得好厉害了。
少年愣愣地想,虽然他死在了三三手上,但他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怨恨或者不甘。甚至可以说,他在最后能够见到她,其实很高兴。
星浆体事件发生后,高专里的大家明显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夜蛾老师、二年级的前辈、甚至是那片训练场的树荫,都变得沉闷、浓郁。
七海说是因为他悲者见悲,训练场的树荫和其他人都没有变化。
可他觉得七海说得不对,至少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的心情,一定和他是一样的。
不过他天生就是一根筋,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想明白之后,一切依旧如常。
他不知道三三为什么要叛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成为盘星教主,还企图破坏天元大人的术式重置......
但他知道一件事。
若是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三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苦衷虽然不能抵消她做的事,但至少有理由的话,也许这些“罪”会变得稍微让人觉得情有可原一些......
心脏位置随着思绪变得生闷起来,灰原雄眨了眨眼,低下头去打量自己,有几分茫然。
难不成死亡或者变成咒灵,也会有心痛的感觉吗?
夜蛾老师说咒术师不存在毫无悔意的死亡,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心存悔意吗?
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的少年干脆撑着石台而下,往前方“地狱”更深处走去。
三分钟后。
热汤被塞进手里,灰原雄呆滞地坐在一块动物皮毛制成的后垫上,表情困窘地看着面前对他露出笑脸的两人,宕机的脑子开始重新转动。
这里好像不是地狱......
他好像还活着。
灰原雄视线扫过眼前,落在更远处的阴影里。迫人的存在感让他难以忽略对方的存在,只能谨慎小心地一扫而过。
黑发绿眸,阴影中半露不露的男人像是最上等的利器,满身皆是难掩的锋芒,也和面前的两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请问......”飞快地收回眼,灰原雄忍不住朝着面前的两人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再迟钝,他也该反应过来了。
这里不是地狱,他也没有死亡,而是被人送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进行了治疗。
“你受伤了,所以三三把你救了回来,”乐岩寺嘉月笑眯眯地回答。
“......”灰原雄一脸茫然,下意识回答,“可我的伤就是三三出的手啊......”
乐岩寺嘉月:“......”
加茂宪人:“......”
两人面面相觑,不远处的伏黑甚尔也抬眸朝这边掠了过来。灰原雄被盯得不自在,下意识低头,看向手上的热汤。
氤氲的热气,是劫后余生的滋味。
难不成所念既所思,其实他是中了什么古怪的术式,才会看到那一幕吗?又或者,产土神山上他遇到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三三,而且别人伪装的......?
会不会从始至终都是他误会了,所以他们才会说是三三救了他!
想到这里,少年褐色的眼缓缓睁大,像是抓住了某种希冀一般,立马抬头推翻自己的话:“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中了咒术,将遇到的那个人看成了三三......”
“星浆体那次也是,很有可能是有人冒充三三,犯下了那些罪行......”
话未说尽,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话。
灰原雄愣愣看过去,只见那名支着下颌,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