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现在的模样, 比起库兰的猛犬, 更像是深渊中的丑陋怪物啊, 库丘林!”
希尔格纳冷笑, 不过他试图反抗的动作被狂王打断了。
而对方用力之大, 甚至让他感受到了痛楚。
“哈——那你就是一只永不满足、贪婪粗鲁的野兽!”
狂王库丘林反唇相讥, 他的腰侧被希尔格纳发出的攻击所伤到, 鲜血不断地滴下。
但库丘林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毕竟为了得到他此刻身上诅咒般的强大力量,他浑身都被海兽上千根死棘之牙刺穿着, 这种痛楚和那相比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两人闹出的动静自然不算小,但在这个宫殿里的其他人都只是朝声响发出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芬恩看到了迪尔木多投过去的视线怔怔, 便好心地安慰了一句:“你现在过去的话还可以加入, 我们慷慨的君主非常欢迎忠诚的臣下对自己的崇敬。”
不过他这句话只是让迪尔木多平静地摇了摇头:“不了, 我想我还是呆在这里, 等待着女王和王的命令吧。”
“你这样被动的性格可不会让王多看你几眼的。”芬恩摇了摇头, 不再劝迪尔木多了。
迪尔木多沉默地抱着武器坐在了宫殿的一隅,从他这里可以看到希尔格纳与狂王库丘林所在的房间。
迪尔木多回想起了自己最后的结局, 只觉得命运果然是非常恶劣。
在他的生前, 当那一场长达数年的逃亡终于落下了帷幕后,迪尔木多跟随着他的王, 去往了王都生活。
那时的迪尔木多觉得已经成为了王的希尔格纳不应该有一个具有污点的恋人——更别提这个恋人还是男性了——所以在那些元老院们的明示暗示下,他只能退回到骑士的身份。
只要能够在希尔格纳的身边陪着他就好了,迪尔木多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奢望了。
因为……主君就是主君啊!
他这么对自己说, 甚至成功地欺骗过了自己。
希尔格纳在知道迪尔木多是这么想的后,神色莫名地盯了他一会,然后平静地说道:“哦,是吗。”
竟然也真的允许了。
迪尔木多就以骑士的身份留在了王的身边,他们同进同出,甚至夜晚会彼此相拥,但碍于元老院们的明示,迪尔木多明面上的身份依然是国王的骑士,不得越雷池半步。
直到迪尔木多曾经的君主发出了狩猎的邀约。
迪尔木多应允了,也正是在那一场狩猎中,他被野猪所伤害,而迪尔木多身上有一层祝福,只要他真心效忠的主君将干净的泉水捧来给他喝下,他的伤口就会痊愈。
收到讯息赶来的希尔格纳捧来的泉水没有治愈迪尔木多,这让白发的王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但他还是忍下了内心的疑惑和怒气,转头命令芬恩去为迪尔木多捧来泉水——毕竟迪尔木多的性命更重要。
尽管芬恩两次都故意把泉水洒掉了,而迪尔木多终究也无法在野猪的诅咒下撑过第三次,但他在那一刻,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即便芬恩没有故意把泉水洒掉,他恐怕也不会痊愈了。
——因为他内心里,已经没有把芬恩当做是自己该效忠的君主了。
那为何希尔格纳的泉水也毫无效果呢?
迪尔木多在死亡即将降临的那一瞬,微微侧头,看向了湛蓝的双眼里充满了悲伤水汽的国王,为自己居然让希尔格纳露出了这样表情的自己感到了痛恨。
这不是希尔格纳的错,是他的错。
因为没有哪一个忠诚的骑士,会想要得到自己的主君,让他彻彻底底成为自己的伴侣,让本该统领王国的君主不再为万众瞩目,而是只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这是亵渎、这是不敬,这是背叛。
迪尔木多虽然骗过了自己,但是他的心依然在渴望而悲伤地呐喊着自己背德的占有欲。
所以迪尔木多的geis祝福没有起效。
这是他对主君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所该得到的惩罚。
迪尔木多自虐般地想着,或许此刻内心被嫉妒火焰焚烧着的痛楚,也正是惩罚之一吧。
而在宫殿上方的制高点,从被召唤起就一直灵体化的某个从者,在看到狂王库丘林是如何和希尔格纳‘搏斗’时,皱眉捏紧了手中的甘狄拨弓,试图用疼痛掩盖住此刻内心的愤怒。
他咬紧牙根,忍无可忍地吐露了心声:“那家伙竟敢这么对待他……!”
《摩诃婆罗多》中被誉为天授英雄的阿周那,正是此次被梅芙召唤出来,作为杀手锏隐藏起来的从者。
他因为过去的经历,在被召唤出来时便只希望召唤出他的人能够如同工具般使用自己,但是当他说出了“从者archer,名为阿周那,请尽情地使用我吧”时,抬眼却看到了一个深刻在自己记忆中的人。
白发的男人脸上挂着轻佻而傲慢的笑容,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繁复轻柔的名贵丝织,将大片的肌肤都袒露在他人的视线下,但是那张脸是阿周那十分熟悉的,甚至闭上眼都能刻画出来。
希尔格纳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是难以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