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慈恩寺,乃是长安城中香火很旺的寺庙,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信男信徒前去礼佛,甚至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名门贵妇都是大慈恩寺的常客,每每都留下不菲的香火钱。
除此之外,大慈恩寺的名声也是极佳,每当有外地的落魄的文士和赶考的贫寒书生前来长安城,无处落脚的时候,大慈恩寺都是无偿的提供借宿,普通百姓如果家境突生变故,前往大慈恩寺请求救济,大慈恩寺也都会慷慨解囊。
长安城郊的赵老汉就是一个大慈恩寺的信徒,他的妻子赵氏体弱多病,每年为了给妻子祈福,他往大慈恩寺捐献的香火钱也不在少数。
然而过年之时,他的赵氏却突发重病,无钱治病,最后还是向大慈恩寺借了三贯钱,花了三个月的治疗,这才在墨医院大为好转。
胡家!
赵老汉搀扶着刚刚痊愈的赵氏归来,为了给赵氏治病,他们之前可是花光了不少积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家中很是贫寒。
“好在这一次遇到了孙神医,才让娘子有了康复的希望。”赵老汉庆幸道。赵氏的病情极为复杂,最后还是孙思邈亲自出手才让赵氏病情好转。
赵氏大病初愈,身体虚弱,看到家徒四壁的胡家,不由愧声道:“都怪妾身身体不争气,才让这个家过的如此艰难。”
赵老汉摇头道:“谁叫我们命不好,没有生在墨家村,不过好在你的病已经好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今墨家村声名鹊起,村民的福利可以说羡煞所有人,尤其是墨家村背靠墨医院,其免费医疗可以说是所有人的梦想。
“可是你借大慈恩寺的三贯钱又该如何来还!”赵氏担忧道,为了给她治病,这个家早就已经家徒四壁了,三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赵老汉一咬牙道:“这你就不用担心,我这就去求慈恩寺的恩公宽限一些时日,如今你的身体已经好转,我就去墨家村打工,拼了这一身力气,一年之内也能还上,你就在家守着田地养病即可。”
墨家村的普遍月工资都在三百文左右,如果苦干一年,那就将近三贯六百钱,省吃俭用也能将债务还完。
赵氏这才放心,然而还没有等到赵老汉去大慈恩寺,就看到大慈恩寺的同济和尚在里长的陪同下找上门来。
“原来胡施主已经好转,真是可喜可贺。”同济和尚双手合十道。
赵老汉一脸欣喜道:“还要多谢同济大师的相助,若无同济大师借给老汉三贯钱,又怎能治好贱内的顽疾。”
同济和尚点头道:“贫僧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当初大慈恩寺借给胡施主三贯钱,约定一月归还,如今已经三个月已过,不知胡施主何时归还。”
赵老汉顿时脸上浮现难色道:“还请同济大师宽限一些时日,等到老汉前去墨家村做工之后,一有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还上。”
同济和尚顿时面色转冷道:“当初约好一个月归还,如今已经三个月了,按照当初的契约,如果一月还不上,利息翻倍,如今已经是三个月了,连本带息你就已经需要还款四十贯钱!你还要宽限时日?”
“四十贯!这怎么可能?”赵老汉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看着同济和尚,四十贯这个数目他想也不敢想,他一直认为只需要还这三贯钱即可。
“怎么不可能,此乃白纸黑字,还有你当初的手印,你可还认得。”同济和尚拿出一份契约放到赵老汉的面前。
“这……这……”赵老汉不由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里长。
里长接过契约仔细的看了看,无奈的叹息道:“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而且利息也是市场价,并无不妥之处。”
“可是当初的时候,同济大师并没有有利息呀!”赵老汉涨红着脸道,三贯钱,他苦上一年也能还上,可是四十贯钱这可是个天价,他如何能够换的清,更别是还有一直疯涨的利息。
里长闻言,顿时吹胡子瞪眼道:“照你这么说,大慈恩寺就要免费借给你钱财,你竟然连佛祖的便宜也敢占。”
“可是这四十贯,老汉如何还的起?”赵老汉本就是大慈恩寺的信徒,闻言不由一缩头道。
里长看着赵老汉家的家徒四壁,不由暗自摇头,道:“看来指望你还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家还有十多亩田地,虽然值不了四十贯,但是同济大师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就此两清如何?”
“那我就给里长大人一个面子。”同济和尚看也赵老汉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点头道。
“你们不能拿走我们的田地,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呀!”赵氏闻讯,不顾虚弱的身体从里屋赶来哀求道,赵家的十多亩都是上等的良田,乃是赵家最值钱的财富,又怎能轻易给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欠钱还不上,理应用田抵债。”里长冷酷道。
赵老汉此刻也醒悟过来,明白自己的中了里长和同济和尚的计,颤抖的指着二人道:“你们丧尽天良,就不怕官府么?”
同济和尚冷然道:“朝中的官员有多少是寄宿在我大慈恩寺才考中的,有了这层香火之情,你认为官府会帮谁?”
“再说,还有白纸黑字在此?铁证如山,就是闹到陛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