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支了起来,大风从外边吹来,徐湘湘坐在窗边,迎风享受风吹来的滋味儿,自打端午节后,天气就开始闷热了起来,即便房里放了冰,都掩不住那种闷热的感觉。
刚闭着眼睛吹了一小会儿的风,就看到有人关窗户了,她以为是梅香关的,正欲睁眼说话,却看到是沈矜回来了。
“哎呀,你怎地不让我多吹会儿,天儿太闷了,我吹吹风都不成啊?”
沈矜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万一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你就是太贪凉了。”
他又扒开她的嘴唇,“舌头上起泡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徐湘湘:“这可如何是好,要府医上门来替你开药。”
“瞎说八道,我还用的着谁跟我开药啊,这几日吃点清凉的菜就好了,咦,怎么你今日这般早就回来了?”徐湘湘不解。
自从纪岫因为“身体”原因卸任之后,沈矜便是巡抚代总督一职,他身负多职,又年轻,经验不足,所以连着一两个月都是偶尔回家,今日看他这身打扮,倒是松快的多,不像是一回来就要走的样子。
沈矜笑道:“因为丁总督要来了,我不就要退位让贤了吗?”
倒是会抢功,这什么世家,什么寒门,说到底都一个样,但是皇上能够同意也是匪夷所思。
她好奇:“这位丁总督不会是丁太傅的儿子吧?”
“你说对了还真是。”沈矜点了点她的鼻子,“此人倒是和那等中庸之官或者镀金的人不同,颇有政绩,他的妻室倒是地位极高。”
“哦?不知是谁?”连沈矜都说背景极好,那定然极好。
沈矜便道:“兰陵萧氏出身。”
原来是她家啊,徐湘湘却不甚在意,“可她家虽然是世家出身,如今可比不上你们沈氏,虽然萧仆不错,可是他前年就死了。”
萧仆在甘陕一带非常有名,只不过前年就已经没了,也没听说她家族有什么出色的人。
沈矜笑:“也不是没有,萧炎也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是个武痴,这些年和魏虎几乎平分秋色,尤其是有丁太傅帮忙,皇上对萧炎青睐有加,近日撰写世家族谱,兰陵萧氏居然都排在我们吴兴沈氏之前了。”
若是几百年前,这!这么排,沈家当然没有意见,但是此时沈家人才辈出,怎地会让萧家占了上峰?
“所以这位萧氏是?”
“萧炎的亲姐姐。”
原来如此,徐湘湘看着沈矜,“你说派这么个人来湖广是为何呢?明明此次你的功劳最大,他这么一来,倒是不少人会吹嘘他。”
人家才不管谁何时上任,反正这位总督过来,随意收尾,都能得到和沈矜一样平分秋色的好名声。
沈矜则道:“皇上虽然想栽培我,可又不希望我过分坐大,或者说是丁太傅也不希望我过分坐大,我若势大,沈家人必然以我为尊,我如今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偏执的一定要拆世家,救寒门,故而,还不如让皇上嫡系过来。”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官位太升高了也不好,现在巡抚一职,他还得慢慢琢磨呢。
若是冲的太高了,难免跌下来就重。
徐湘湘听他提起魏虎这茬,又想起持哥儿,“对了,持哥儿写信过来,说是现在已经是校尉了,会跟你争气,而且今年有武举,他已经过了八场了,若是中了,日后便有功名在身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沈矜又欲言又止。
徐湘湘笑:“你怎么啦?这是还有没说完话不成?”
“就是跟你说一声,那位丁夫人刚刚丧子,怕是心情不大爽快,故而,你可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孩子。”
能够让沈矜这般嘱咐的,徐湘湘知道那位丁大人和丁夫人的份量,忙不迭答应下来。
她嘟嘴:“你回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情啊。”
夫妻俩几个月都没好好说话了,徐湘湘还是有点寂寞的,她看的出来沈矜真的是如鱼得水,这种人遇强则强,但是随着沈矜地位的提高,他有师爷有幕僚有心腹了,她的存在就会越来越少,会一直限缩在内宅。
沈矜抱着她道:“当然不是了,我是想带着你和儿子们一起去庄子上玩。”
他自己虽然不能行商,但是指点门人还是成的,故而,挣了不少银两,便买了个庄子,这次回来也是给徐湘湘一个惊喜。
“是避暑的吗?”她笑道。
见妻子开颜,沈矜也跟着高兴:“对,就是避暑的庄子,你贪凉快,这些!些日子可委屈你了。”
一想到沈矜这么体贴,徐湘湘就什么都不顾了,她抱着他道:“才不会委屈呢,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在努力。”
沈矜亲了亲她的鬓发,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在外面总是想你,还好偷了你一方帕子,想你的时候便拿出来闻闻。”
她抬眸看着他,“你真好。”
一说要出门阳哥儿几乎高兴到手足舞蹈,蕴哥儿正好三岁的年纪,鬼灵精的跟着他哥哥跑起来。
庄子极大,一进去就风就迎面扑来,让徐湘湘几乎立马睡意就来了,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怎么休息好了,现在一来,难得困意袭来。
在供人小憩的石凳子上就睡着了,沈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