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佛经。
距离很近,她身上清淡如荷的香气又连绵萦绕而来。
裴元洵悄然侧眸,看到她白净如玉的耳垂上,挂着一对他先前送她的红色玛瑙耳铛,随着她轻轻按揉手腕的动作,那耳铛轻巧地左右晃动几下。
心头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裴元洵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淡声道:“写得很好,你自谦了。”
说完,他便伸出大掌,将她的手腕握在掌心中,轻轻按捏起来。
他力大威猛,按摩的力道却不轻不重,按得是手腕内侧的大陵穴,可以缓解手腕疼痛。
那大掌温热熨烫,刚劲修长的五指按摩几下,手腕便舒服很多。
姜沅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他动作。
只不过,她又哪敢让他受累,不消片刻后,她便忙抽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将军,我已经好了。”
裴元洵看着她道:“剩下的经书不必再抄了。”
老夫人罚她抄十部经书,现在只剩下半部,事情已经查明,这处罚也可以不必再继续。
不过,姜沅摇了摇头道:“已经写了这么多,只剩半册,不可半途而废,还是抄完吧。再说,抄经书也算不上什么惩罚,就当是祈福消灾,积攒功德了。”
裴元洵垂眸沉沉看了她几眼,突地撩袍在书案前坐下,提笔蘸墨,开始抄写佛经。
他沉声道:“剩下的我来写,你歇着吧。”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姜沅不敢不听。
她清闲下来无事可做,便站在一旁,挽起杏色宽袖,拨亮烛火,静静为他添水磨墨。
裴元洵的字体方正规整,笔势雄奇有力,下笔十分迅捷,转眼间,便抄了一页过去。
姜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写字,视线时而飘忽到他腰间的玉佩上。
那玉佩的络子是她亲手编的,青金线为主,淡黄为辅,攒成菱结,配色沉稳又大方,将军时常戴在身上。
只是那玉佩原为两块半月并成的圆环,不知为何少了一半,莫非是将军想换个样式,特意只戴了其中一半?
他正在专注地书写,神情一丝不苟,姜沅不好打扰,只得将疑惑埋在心头。
如是一坐一站,小半个时辰后,那剩下的佛经总算抄完,裴元洵收了笔墨。
他抄写佛经,为得自然是她不再受累,若不是他下笔快,姜沅恐怕还得抄写大半个晚上。
姜沅感激道:“多谢将军。”
裴元洵微一颔首,淡声道:“小事一桩。”
他不在意,姜沅却觉得心头一甜。
此时已至夜深时分,该到了歇息的时候。
在府中时,将军每月只有固定几日宿在木香院,现在在寺外礼佛,姜沅不清楚他今晚住在何处。
她犹豫着道:“将军,今晚......”
裴元洵扫了一眼靠墙那张挂着青纱帐的床榻,默了默,道:“没有多余的厢房,就睡在这里吧。”
他要宿在这里,姜沅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异议的。
洗漱后,姜沅为他宽衣。
这厢房的架子床并不宽敞,仅勉强容得下两人,且裴元洵身高腿长,他一躺到榻上,留给姜沅的地方便更少了。
姜沅从床尾爬上榻,小心翼翼越过他的身体,紧挨着靠墙的地方默默侧身躺下。
房内寂然无声,床榻案头的烛火偶尔跳跃几下,发出噼啪的轻响。
姜沅不习惯这样的睡姿,也不习惯这样拥挤的空间,事实上,除了每月那些固定的日子,她与将军也从不睡在一张榻上。
姜沅觉得不自在,又不敢说什么,片刻后,她难耐地动了动胳膊。
察觉到她的动作,裴元洵侧眸看着她纤薄的背,低声道:“怎么了?”
姜沅本是背对着他,听到他的声音,便小心转身正对着他,轻声对他道:“没事。”
裴元洵沉沉看了她一眼,伸展长臂作枕,把她往怀里一揽,道:“这样睡吧。”
她躺在他怀里,就不会觉得床榻拥挤了。
不过,这样的睡姿太过亲近,姜沅担心她睡相不好,会无意压到他的腿脚。
裴元洵凝视看着她,沉冷眼神不容拒绝。
姜沅只好轻轻嗯了一声,听话地靠在他身侧。
这是在寺庙的清静之地,又并非那固定的几日,将军不需纾解男子的欲望,只要没有那样的‘折腾’,姜沅便不会觉得紧张。
将军精壮有力的胸膛温暖坚实,效果堪比暖炉,姜沅困意逐渐涌起,闭上眼眸,不久就在他身畔沉沉睡去。
而裴元洵的睡意却全然消失不见。
姜沅靠在他怀里,睡梦中乱了规矩,她的腿胡乱搭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似乎把他当做了暖炉。
温香软玉在怀,柔软细腻的触感分为明显。
裴元洵展眸盯着帐顶,方才一直平稳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起来。
直过了许久,燥热才逐渐退去。
他沉沉凝视着身畔娇美无暇的脸庞,心中思绪翻涌。
这次的锦裘之事,姜沅表现得十分孝顺体贴,让他极为满意。
其实,自打她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