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征北战,将紫云殿中那块挂在墙上的巨大的地图慢慢变得只剩大宸的领土;
他使柳尚、元鸿二人合力共著天下大典,重整天下学说,启民智,助力家境贫寒的学子也能走进学堂;神种出,北枭王死,哪怕拼上亡国的风险他也要将神种扼杀在当下,还后代子孙一个清净人世;
然后是他与谢无念多年来的君臣猜忌、又相互扶持,白晋缘新法、荆越李稷江利等数位重臣为民谋利,发展民生……
传世阁的功臣封了一位又一位,有他熟知的臣子退场,也有新的臣子加入到朝堂。
只有他这个皇帝,始终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萧临渊越来越老了,他看着底下宫宴中的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舞乐之声萦满大殿,可这位老
来的君王似乎对底下的歌舞并没有兴趣,半是放松的靠坐在龙椅上,单手撑着额角,他的目光自底下坐着的一列一列人中扫视了一遍,眼中露出片刻的茫然,还有一点儿叫众人看来像是陌生的情绪在里面。
光幕外的人不知道此时的萧临渊在想什么,是年华逝去,一年又一年地忙于政事中,终于在某个闲暇时刻意识到昔日自己熟悉的人们已经不在,皆已离他而去。
还是在想,满殿欢声笑语中,又可闻几l声故人旧音呢?
歌舞声中,他缓缓瞌上双眸,似沉沉睡去。
“如果您觉得,谢无念对您来说是威胁,那何不除掉他呢?”
这是老来的相白。
也不知刚刚是发生了什么,此刻的萧临渊看起来脸上多有疲惫,还有些心烦,他坐在御案之后,按压着眉心,并没有回答相白的问题。
又是几l年后,相白昔年的问话尤在耳旁响起,只是这次,视频中的萧临渊终于表露了他的心声。
“谢无念此人,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能安心退下这个皇位。”
“他死了,我便也就轻松了……”
“可我,也只剩下他一个老朋友了……”
月下,谢府,老人独自遥望着黛蓝色夜空中的月亮愣愣出神,而宫中的一处高楼上,萧临渊披着披风同样在看月亮。
视频画面一分为二,一左一右的两人望着同一个月亮,却直到谢无念死时,两人都不曾再见上一面。
过往的恩恩怨怨,成为拦在两人中间不可跨越的障碍。
这一年,谢无念这个陪伴萧临渊最久的人之一,也是几l人中的最后一个,也死了。
秋风吹落道旁树叶,萧临渊从谢府走出,回到皇宫。
紧接着,他退位将帝位传给萧璟和的诏令传遍天下,正应了当年他心中之语,谢无念活着,他就不能从帝位上退下,因为不放心,哪怕谢无念不再在朝中任左相他也没有放下对谢无念的戒心。
可如今这位和他斗了半生的宿敌终于死了,也未见他开心,或是笑过。
此时的萧临渊,已经很老了,他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大半辈子,昔日风华无双的青年生生熬成了满头银丝的样子,曾经令人敬畏的铁血帝王、英明之声名传天下的君王,终于老得连走路都分外费劲。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冷宫中冷淡的像是没有感情的小皇子,他变得多了几l分人情味,依然睿智、从容,当他走在热闹繁华的京都夜市当中,往来的百姓没一个认出这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老人,就是为他们带来太平盛世的君王。
但偌大的京都城,总会不巧遇到那么一两个认识他的,萧临渊走在路上还是被人认出来。
相白没有道破萧临渊的身份,只是微微弯腰向他拱手行了一礼,称呼他道:“老爷。”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年轻的青年,看着颇有几l分机灵活泼,经相白介绍那是他儿子——相玉。
“正值年节,您怎么独自
出宫了?陛下…”没跟着您一起?
像是料到他会说什么,萧临渊淡然回答道:“他正在宫中与文武百官召办年宴,不便出宫,就不叫上他了。”
相白遂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与萧临渊一道逛起了夜市。
一路上,那个叫做相玉的年轻人很安静,但时不时就会好奇的偷瞧上萧临渊两眼,后者也只当全然不知。
临分别前,相白出声喊住了萧临渊,他弯腰俯身恭敬一礼,“太上皇,老臣近日便要辞去御史一职了,老臣之子相玉已考入朝中,料想年节过后便会入朝。”
正是周围无人之时,相白的话让萧临渊先是怔了一会儿,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相白一片霜白的发顶上,原来,相白也老了啊……
“知道了。”
对于他的离去,萧临渊没有表现的有多不舍,很平静,淡然若水,辞官的、死去的旧臣不少,或许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离别。
后来,果如相白所言,新的一年他没有再出现在萧临渊身边,反而是相玉,身为新入朝的御史却来到了他这个太上皇的身边。
萧临渊在屋内看书,见到来人,合上书本,淡声问他,“你该去跟着新皇,来我这里做什么?”
尚还年轻的小御史是个直率的性子,说话也不爱拐弯儿,答道:“回太上皇,小臣的老爹说,祖父的遗愿他是达不成了,得让小臣努力,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