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神情平静而温和,像一个兄长一样。
他不愿顾丞为难,这是他个人的意愿,但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顾丞眼中含着热泪,突然半跪下,声音沙哑,颤抖中带着些许哽咽,“将军!末将当初随将军一同留在这定天崖上,便已做好半生不归的准备。将军肯将此等大任交托于末将手中,末将深感将军信重,纵万死,亦不辞。”
杨宏缓缓地笑了,最后二人待在着火的营帐里,一坐一立,杨宏盘腿坐在地上,火舌快速蔓延至他的全身,而在他对面隔着一段距离,是跪在地上用手死死捂住嘴巴忍住哭声的顾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到外面有人逐渐响起的呼喊救火的声音,顾丞看着对面已经被烧至面目全非的人,他的眼眶红成一片。
只是还有更加重大的使命在等着他,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最后拿起一旁的灯油
往自己脸侧烫去,伤势并不严重,伤好后留下小小一块疤,为他以后常年佩戴面具留下一个合理的理由——因为遮丑。()
那场火后,‘杨宏’照旧在床养病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身体便一年比一年康健,直至后来,手臂上的旧伤再未复发过。
?想看四时已过写的《直播被剧透历史的千古一帝,今天也很尴尬》第 140 章 铁甲覆面三十载,将军归不归?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定天崖数万英魂,他们都在看。壮士烈骨积成渊,魂兮归兮俱安颜。”
“陛下,无论是为将军,还是为那数万英魂,罪臣有所能及,必不敢拒。”画面一转,是一身粗布窄袖黑衣长衫的老者,跪在威严的紫宸殿中。
原来,先前那都是顾丞的回忆。
上首的萧临渊,此时也已不再年轻,他看完杨宏留下的请罪书,上面写明‘让顾丞顶替他的身份是他一人的主意,若有罪当加在他的身上,而顾丞隐姓埋名辛辛苦苦驻守在定天崖上,是有功,请予嘉赏。’
顶替朝臣身份,是大罪。
但最终萧临渊并未罚他,也未罚杨宏,反而是意欲嘉赏他。
可顾丞的回答是这样的。
“臣闻陛下为社稷有功之臣设一传世阁,入传世阁者受后世世代香火供奉,可封新神,不知杨将军之功可堪入阁否?若不够,吾愿将自身所立功劳尽数加之其上。”
这封请罪书,顾丞当是看过的。
可是他并没有要这份功劳,反而是将功劳都让给了杨宏。
上首的帝王没有多言,轻轻点头,叹道,“杨宏之功本该入传世阁,只是朕原本是想等他回来再亲封于他,只没想到……”
没想到杨宏早已逝去。
萧临渊依然保留了顾丞之功,可顾丞面对授与的官职,他推辞了。
他没有要高官厚禄,定天崖上三十年,他已不年轻,对许多人趋之若鹜的权利地位,没有了太大兴趣,他的眼前好像还能看见定天崖上那久积不散的黑烟,那片燃烧着大火连大地都早已烧的焦黑发硬的旧时战场,鼻间是挥之不去的石油气味儿,还有当他站在崖边时,那自崖底吹上来的热浪,风都带着灼热。
风里,有他昔年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同袍音容。
他俯身缓缓一拜,苍老的声音自殿中响起,语气平静而缓和,“臣的使命完成了,臣想回去,继续和他们做伴儿了。”
“望陛下,成全。”
最后,顾丞孤零零的入京,又独自走出了皇宫大门。
他走出皇宫,走在热闹的街上,身边尽是陌生的街景,周围人或急忙赶路,或笑或议论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昔日的家门前,可门上的牌匾早不是顾府,门内也早已换了主人。
门房看他一个老人家站在自家府门前,望着大门却不进去,也不说话,不由纳闷儿。
“这位老先生,敢问您找谁?”
顾丞没有说话,摇摇头,满头白发、一身粗布麻衣的他早不复当年开朗少年时。
他一个人无喜无悲的走在路上,举目无亲,人来人往,抬头四望,京都再无一个是故人
() 。
就在他往城门的方向走去时,身后的人潮中,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顾将军?”
顾丞站定,闻声回头,是一个穿着绛红色衣裙的老妇人,她走下马车,两人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她眯着眼,疑惑的打量他,似是不敢确定,也像是疑惑,“你是顾丞吗?”
顾丞看着老妇人满脸疑惑,“你是?”
通过这一句话,老妇人觉得自己大概是没认错人。
她走上前,大大方方的笑道:“昔年我乘舟湖上,顾将军与朋友作赌输了,拦船要向我讨要一方手帕,顾将军忘了?”
“你是……程绾?”
虽没有说明身份,但通过这一件事,让顾丞回忆起了少年时的记忆。
那年,因为输了和朋友的赌约,一身金色锦袍神情倨傲的少年,跳上一辆装饰精致的小船船头,欲讨要船中姑娘的手帕,可待他掀开船帘,看见里面是已嫁作人妇的程绾时,在程绾分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