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是坐姿没乱,曲正和见状也没再说他,而是道:“是的,就几步路,但那时他腿上有伤。”
曲兰颂不明白,“那他为何不让车夫去买?”
曲正和看了眼一冷一憨的两人,虽然神情不同,但那眼中的疑惑是真真儿一样。
体谅他二人都不曾作为人父,曲正和也就在心底鄙夷了一下,而后解释道:“因为点心是店家早上做的,放到傍晚已是不算新鲜,再者,车夫如何知道他女儿爱吃什么?又不爱吃什么?”
这两个愣头青啊,曲正和叹息。
“为人父母者的爱,有体现在大事之上,但也有些是隐于细枝末节。”
沈槐舟作为左相,完全可以叫点心铺的人把做好的糕点送到府上,他
() 又不差这点钱,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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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放心。给自己孩子入口之物,他怕车夫挑的不新鲜,怕什么时候就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更怕自己一个不察孩子有什么闪失。
“包括他女儿的婚事,在她女儿只几岁时起,他就着手将京都那一代的优秀子弟都看了个遍,最后好不容易才挑中小时的谢琅。”
要不是谢家有自己的家学,家世也不差,谢琅更是从小被作为下一代谢家家主来培养,他看沈槐舟当年大有亲自动手把自己女婿调教好的想法,怕的也是谢琅长歪。
这又何尝不是沈槐舟作为一个父亲对子女的爱呢?
蒋明橖不爱吃点心,然听曲左相讲当年的事也听的入神,像他爹就没这么温情的时候,倒是从小没少挨他爹的揍,喝着茶水一边咬字不清的道:“既然是千挑万选才挑中的谢琅,那为何等人家长大后又反悔了?还把自己女儿嫁进宫里,那皇宫能是什么好去处吗?”
谢琅又没有长歪,还是京中不知道多少人求着也想联姻的对象,沈槐舟这突然的变卦更显得莫名其妙。
要他看,八成是沈槐舟后来自己变了心思,亲情终究是敌不过权势。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自己心里说说,因为并没有证据。
曲正和摇摇头,“……我不知道。”
沈槐舟这个人啊,很复杂。他爱相位曲正和知道,他爱自己女儿曲正和也曾亲眼见过,但如果权势和女儿两者摆在一起,他又会做出何选择呢?
曲正和也不敢肯定。
“如果当年之事还有隐情,看下去就知道了。”曲兰颂说完,三人结束讨论。
光幕上的视频里,白芷正拼命想向萧临渊解释,想捥回自己的错误。
【
“陛下……”
“陛下我错了!”白芷求饶,她是真的后悔了,泪水沾湿脸颊,满脸哀戚,“我不该跟沈家勾结!我再也不敢了陛下!”
她宁愿萧临渊依旧对她冷冷淡淡,但至少在宫里生活的待遇上,没人敢苛待她,人人都看在萧临渊的面子上,尊敬她。
只今日这一遭过后,她却不敢想,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再回到深宫里,做着最下等的宫人才做的活计,每日累到腰都直不起来,还要倍受人欺负。
而画面中的沈家主跌坐在地,整个人好像瞬间丧失了生机,脸色灰败。
白芷不甘心自己的好日子就这样到头,费力的拖着身子朝着萧临渊爬去,一边认错。
“陛下,我一时糊涂才听了沈槐舟的话啊!但其实我对您忠心耿耿,我就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陛下,您救救我!”
“奴婢还不想死啊陛下!”
她紧紧捂着自己的伤口,当初本是想用苦肉计来让萧临渊更加重视自己,但让腹部中了一刀也是事实,虽有意想控制刀伤的程度,但这种事也由不得白芷自己,因此刀尖足足插入她腹部半寸有余。
() 再不救治,就真晚了。
萧临渊从刚开始道破真相,再到如今看着白芷求饶。
他脸色不动不山,像一个局外人,眼神扫向一旁的老人,“沈家主,该说的孤已经说完了,今后,还望沈家好自为之。()”
来人,送沈家主出宫。?()?[()”
“陛下!还有我、救救我啊陛下!”
白芷的呼喊成功的将萧临渊的视线拉到她身上,后者忍住心里的恐惧,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哪怕是这种紧要关头,她仍能清醒又下意识的想明白自己的活路,怕沈家人对她不利,她急补充道:“陛下,奴婢不想出宫!奴婢只求留在陛下身边尽心伺候!将功补过!奴婢真的知错了!”
“把她带下去,治伤。”萧临渊没有多说什么,像是厌倦。
至于是否再将人留在身边,萧临渊没答应,白芷也不敢再求什么,从萧临渊还能让人给她治伤来看,这一关应该是过了。
只要能暂时先保住自己的命就好!
白芷此时才算放下心,力竭的躺在地上任由宫人将她抬出去。
同样被请出大殿的,还有昔日的左相沈槐舟,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只剩落魄。
抬着白芷的宫人从他身旁走过,老人像是一方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