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手指握在那修长的脖颈上却使不了力。
做什么?
我,想厌恶你,想像你毁了我仅有的关于人世的美好希望一样,毁了你。
掐住脖颈的手,轻轻放在那人凌厉冷傲的面容上,他面无表情俯身,又凶又狠,毫不留情的咬下去!
……
风剑破猛地睁开眼,溺水濒死一样,大口大口喘气。
就像从光怪陆离的噩梦里醒来。
心中被黑暗涌动的恶念和身体的热度还在,心口却一片冷凉。
那种比起憎恨,更像是愤怒绝望的黑暗情绪还在,风剑破却顾不得为那匪夷所思的梦境失神,他立刻不顾一切像山下飞快赶去。
不要,千万不要。
风剑破从未那样恐惧过,不止是对于洛月可能惨死的预兆的恐惧,更像是对一种无法抗拒的命运的无力的反抗。
……
晏无咎听到眼前这个盲女叫阿月,眼前竟然立刻浮现出了那本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话本。
话本急剧快速地翻页着,不等晏无咎有丝毫反应时间,又立刻消失不见。
就像突如其来的刹那幻觉,并不当真存在过。
晏无咎微微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从未有过的冷静。
是了,方才,但凡他晚来半步,这个少女很可能会出事。
犯案的虽然与他无关,但那人是鸦羽卫的人,若是中间出现些什么说不清的误会,叫人以为这是他晏清都犯下的案子,并不难。
谁叫他给自己艹了个西门大官人在世的人设,可不是个背锅好人选。
晏无咎是宁愿去死也绝不会叫人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
这样的话,结局很可能就是话本所描述的那样,遭到六扇门的复仇。
不,如果那话本所说是真,杀他的人不是风剑破,另有其人。对方杀了他后,对风剑破告知了结局。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晏无咎眼眸微敛,冷冷地笑了。
虽然之前觉得顾月息的阿月和那本话本所说的阿月巧合了,那本话本的出现消失也的确叫晏无咎一直惦记在心里,始终没有释怀。
但是,说自己穿越进了一本话本里面,晏无咎也没有完全当真,更多是百无聊赖之下找点趣味的随意妄言。
是也好,不是也无所谓。所以,姑且信之。
可是,现在这本话本再次突然浮现眼前,又调戏他一般快速消失,无疑是在提醒他,原来话本真的有问题。
眼前的阿月,才是真的话本里的阿月。
但是,当话本刷足了自己的存在感,仿佛确凿无疑了,晏无咎反而不信了。
他不信自己的人生会是一本早就写好过程和结尾的话本,谁也没有权利和能力书写他的人生。
“客人,你还在吗?”洛月没有听到声音,不由疑惑地问了一句。若不是她刚刚只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叫对方不开心。
“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风剑破有个好朋友,是个男人,也叫阿月。所以突然听到姑娘的名字,有些出神。”
盲女大大的眼睛恬然微弯:“是叫顾月息吗?风大哥说过,他说那个人之所以被大家叫阿月,就是因为他先这么叫的。”
少女笑容微敛,一点怜惜温柔:“风大哥的命不好,过得苦。我才知道,他跟着大娘离开这里后,没多久连大娘也没了。那时候他才八岁。身边的朋友也叫阿月,会叫他不那么孤独吧。”
晏无咎望着院子外面的山野,平静地说:“佛家有一偈语,众生皆苦,想来各人有各人的劫难。阿月姑娘有一颗琉璃心,琉璃易碎,且小心安放。”
山野之上,一道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里奔来,旁的人尚且未曾注意,晏无咎因为借了焚莲的内力,却看得清楚。
“你的风大哥回来了。”
……
风剑破远远就看到洛月的院子门口站着许多人,乌压压的鸦羽卫的人,瞬间各种念头轰鸣。
他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门口心口冰凉,做不出任何反应。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乌压压的人分开,让出空旷的视野。
小院落里,站着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男人,他只是站在那里,这小小的山野小屋都像是世外桃源,熠熠生辉。
风剑破看到晏无咎的那一瞬,眼底浮现的却是绝望和恐惧。
直到,旁边半敞的门里走出来一个纤细温柔的少女。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少见的活泼暖融的笑容:“大哥,是你回来了吗?看看,你有朋友来看你了。”
风剑破就像是装进棺材的冰冷的死人,忽然恢复知觉。
他眼里一热,就像是忽然从噩梦里醒来。
腿一软,跪倒在地,眼眶潮湿,却哭一样笑起来。
胸腔里的悲鸣,那说不出的痛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知道,实在是太好了。
“阿月,太好了。只是噩梦。”他呢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像笑又像哭。
晏无咎抱臂而立,微微挑眉看着风剑破的反应,淡淡一笑,慢条斯理说道:“风大人几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