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是鸳鸯的?”
“麻辣的吧。三鲜那一边我基本不吃。另外……”江引川停顿了一下,开口道,“别叫我江总了,我听着不习惯。要知道业内都是特地叫我江副总的,生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个副手。我弟弟江云斜才是江总。”
一边说,江引川一边把袖子捞起来,在水槽里帮洛屿洗菜。
他早年在外留学,从考试到护照再到学校都是他自己搞定,没有麻烦江晖一点事,从小他解决问题和自理能力就很强。
“那行吧,江引川你怕不怕辣?我这个麻辣锅底是全下,还是下一半?”
“下三分之二吧。”
江引川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觉得被冒犯,而是觉得舒服,比起业内那些人阴阳怪气地叫他“副总”,江引川反而觉得洛屿让自己舒心。
火锅热了起来,洛屿推了两罐啤酒给江引川,“菜就这些,不过我觉得咱俩也不是饕餮……如果不够,再下面。”
江引川看了一眼洛屿,他的表情很自然,对他没有明显地恭顺,反而就把他当成普通人一样一起吃饭。
“赶紧的,把牛肉捞了,再煮就老了。我想把猪血都下了。”洛屿毫无顾忌地使唤着他。
“哦,我帮你。”
“这个包心鱼丸好吃,浮起来了你就可以尝尝。”
“哈哈,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喜欢吃这个。”
江引川忽然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对面的是他的同学。他们之间没有利益交换和尔虞我诈,而是单纯地互相陪伴。
“你说你怎么那么胆大,敢去反套江云斜。我可是看到你把那杯酒给换了,你就不担心我当场揭穿你?”江引川问。
“因为当我提醒你龙井茶里有问题的时候,你就知道江云斜真正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了。”
江引川又问:“那万一我为了维护红河影视,在警方那里说这一切是你跟胡唯联合起来设计江云斜呢?”
“你不会。”洛屿很肯定地说。
“我为什么不会?”
“因为你了解江云斜的行事作风——但凡好看的,都会上他的花名册。我应该长得还行吧?”洛屿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引川被他自恋的样子逗乐了。
洛屿继续说:“你跟江云斜不和业内皆知,但你来这场饭局,难道不是存了点提醒我的心思?你从坐下开始,就不想我喝那杯红酒,因为你也怕酒里有问题。而且这一次他都算计到你头上了,你再不反抗,那就再没有这么锤的机会了——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江引川垂下眼笑了,他本来很想找个人去倾诉,说他母亲的遭遇,说他的父亲如何把情人扶正,说他是如何在红河影视里单打独斗混到现在的位置,说他……总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总想超过千倍万倍地比江云斜出色,但他越出色,父亲对他越冷淡。
可是当洛屿就这样淡定地跟他聊起江云斜那些歪心思的时候,江引川忽然想到这个人过去的五年也很不容易,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击,资源的全面碾压,他到现在都没退出演艺圈,而且还越来越好了,也算个奇迹了。
自己的那点苦,跟他比不了啊……至少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颇有风光的江副总。
“洛屿,我有点累了。不想去帮那对脑残父子披荆斩棘了。我就是马革裹尸了,对方还觉得麻烦呢。”
江引川深吸一口气,他刚打开一罐啤酒,洛屿就跟他碰了个杯。
脑海深处那根紧绷着的弦,也跟着颤了一下。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话剧,杨沉老先生还在里面演皇帝,叫做……”
江引川愣了一下,“《逆天》?”
“对,就是逆天。”洛屿点了点头。
“这是我最喜欢的话剧,后来杨沉老先生身体不好,没有再演皇帝了,就少了几分味道。”
江引川一直很喜欢话剧,经常买票去看。只是他没想到洛屿竟然也看过《逆天》。
洛屿笑了,他上辈子就在《逆天》里演过主角,而江引川经常来捧场。
“里面有个皇子,他很出色,深受百姓爱戴。但是他昏聩的父亲呢,决心把皇位传给小儿子。小儿子仗着父皇丧心病狂的宠爱,迫不及待地要去算计自己的大哥。”
“我记得。”江引川问。
“那我把其中,我最喜欢的一段台词送给你。”
洛屿撑着下巴,明明是微醺的慵懒表情,撑着下巴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歪倒,但那双眼睛却有着某种无法描述的力量,让江引川萎顿的心忽然强硬了起来。
“如果你觉得自己本该是天子骄子,那就去鲜衣怒马,摧山跨海,剑指江山!”
江引川的心头隐隐发热,他仿佛又有了什么期待。
这是话剧里大皇子的老师将他拉到宫廷最高的角楼看着围墙之外的远山时候对他说的话。
也是江引川最爱的一段台词。
洛屿的手压着啤酒罐,抬起手指指向他。
“这世上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先甘情愿呕心沥血给你画下大好山河?”
江引川想到了他的父亲,想到这些年自己打拼的一切,一腔热血错付沟渠。
“如果有人想当你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