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腻子对厉涵来说算不上是什么辛苦活, 将腻子刮在墙上,先刮三遍,然后用砂纸打磨平整, 与其说是力气活, 还不如说是功夫活,耗的就是功夫,刮腻子的人得相当有耐心才行。
厉涵这人力气跟历泽是没办法比的, 但好歹也在乡下种了那么多年的地,算不上文弱,至于耐性,这半年在京城也算是练出来,在马路上蹲两三天,才能找到个搬家或者盖房子的活, 再没耐性也能磨练出来。
所以刮腻子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难度,一天干10个小时,中午留在这儿吃一顿饭, 两菜一汤, 馒头管够, 里面还有肉, 可以说是再实在不过的伙食了,起码比家里吃的要好。
唯一觉得不太舒服就是一起干活的人了。七八个人里头,他认识其中的一半, 都是历泽之前的狐朋狗友,以前他和这些人是相看两相厌, 见了面都不打招呼,而是赶紧离开的那种,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一起干活,不可能没有交流。
真不是他疑心,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就是有问题,有嘲讽,有同情,有看不起,反正对他没什么好想法就是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要不是为了每天的这一块钱,他才不会在这儿继续干下去。
甭管厉涵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历泽是一点都没把这个大哥当成大哥,该怎么使唤的怎么使唤,一点都没有特殊对待的意思,当然也不会故意给这位大哥气受,他的事儿还多着呢,没工夫花时间在这上面。
厉涵和白茉的暑假过的很快,张雅静的饭店装修的就更快了,虽然要求复杂了些,但架不住请来的人都肯下功夫,一个个的基本上都把这事儿当成自家的事儿去做,不惜力气就不说了,有时候早到晚走,本来以为三个月才可以干完的装修,硬生生不到两个月就完成了。
因为定下的消费群体主要是工人消费群体和知识分子消费群体,所以装潢虽然不比西餐厅那么豪华,但也比一般的小饭店显得要高大上的多,首先墙面都被刷的粉白,下边半人高的墙面贴着用红漆和白线刷好的木板,桌椅板凳都是新打出来的,上着深红色的漆,每个桌子都用木制的屏风隔开,就算是现在的人工费比较便宜,但这玩意也是花了不少钱,毕竟会做屏风的木工并不是很多。
店员待的柜台是用红砖垒起来的,不过为了好看,也还是用木板挡上了,至于天花板,这大概是耗时最久的地方了,且不说上面的吊灯和线路,光是吊顶就费了一番功夫,这年头有心思装修天花板的人可没有几个,哪怕是开店做生意也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块,所以做工的这些人也不懂这个,既拿不定主意,又怕浪费东西,这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
店面装修主要是张雅静在拿主意,好歹比别人多了二十年的记忆,在这方面知道的也旁人更多些,但那也只仅仅只限于样式,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成了,天花板弄成什么样好看,她知道,怎么弄就一窍不通了。
不过最后的成果还是让人满意的,在后世这样的饭店根本不显眼,但是现在绝对算得上是中高档了,要是有相亲的、谈生意的、聚会的,来这儿绝对是逼格满满。
门口挂的招牌,还是之前那块,只不过用的的是反面,上面板板正正的刻着五个大字——福临门餐厅。
要逼格满满就不能只在装修上下功夫,服务同样也很重要,统一的制服、亲切友好的服务态度、对店面饮食的充分了解,还有周到的服务,刚刚招聘的三个服务员,都是经过来半个月的培训才正式上岗的。
张雅静既是老板,也是大厨,历泽也被她拉过来当账房,算账、记账、收钱,在没有从这几个服务员中选出账房之前,这个职位职能由历泽先担着了。
“我最后再检查一遍,别到明天再出什么差错。”张雅静道,最重要的就是厨房的那些食材了,蔬菜一般都直接放到筐里,只有肉才能往冰箱放,不过托厉泽的福,现在街上依然有私人卖肉的,以至于连菜市场上公家卖的肉都便宜下来了。
厉泽对媳妇的生意是绝对有信心的,先不说那一手好厨艺,单凭店里的装修就能吸引来一群人,更何况他们的定价也算是公道了,虽然肯定比那种小餐馆要贵一点,但是胜在干净、卫生、店面装修大气,有想要充面子的,来这儿准错不了。
看过了食材,又检查了准备好的菜单,还有备用的零钱,张雅静这才准备关灯、关门走人,门口还挂着大红色的招聘启事,招大厨一名,月薪六十起,洗碗工一名,月薪二十起。
洗碗工这活谁都能干,只要不把盘子打碎,能洗干净,速度还不是很慢,那就能成,所以想要来干这个活的人不少,所以一厉泽有不少哥们儿都向他推荐自家的亲戚,答应谁,不答应谁都不好,索性就来了个招聘,择优录取。
当然要考核洗碗工,内容并不复杂,比刷碗就是了,看谁刷的快、刷的干净、刷的利落,既不拿人情说事儿,也不拿学历说事儿,最是不公平不过了。
比起洗碗工来,当然是招聘大厨更重要了,这年头有手艺的大厨基本上都是在食堂里做正式工,当然有可能是政府的食堂,也有可能是工厂的食堂,还有可能是在国营饭店,反正都是铁饭碗,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