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闻烟冷凝着脸。
谭叙深渐渐用力,推开了门,然后抓住她握着气球的那只手,看着她的眼睛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你干什么?”闻烟用力握紧却握不住。
谭叙深扬起手臂,将气球扔在了门外,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谭……”闻烟拧着眉心,却更不想叫他的名字。
将包扔在地上,闻烟准备开门去捡回来那几个气球,然而下一秒,谭叙深却突然将她抱起走向了沙发。
闻烟挣扎了几下,但忽然间就觉得很没意思,她再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慌乱,而他永远游刃有余。
既然他要抱,那就抱吧。
坐在沙发上,谭叙深把闻烟禁锢在怀里猛地掀开了她的毛衣,带着粗鲁和隐忍,动作毫不犹豫却又不想面对接下来的画面。
白皙光滑的皮肤带着温热,谭叙深看了几秒,然后又解开了她的裙子,直到闻烟全身上下只剩一套内/衣。
胸腔被堵塞着,谭叙深视线在她身上扫过,直到没看出什么异样,胸口那股浊气才疏散出来,然而他的心刚落下,就听到她轻飘飘的声音。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在我身上留印记。”闻烟手撑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谭叙深黑沉的眼眸像是要滴出墨,很不喜欢她云淡风轻的模样,下一秒,谭叙深伸手放在她后颈,鼻尖相触,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气息紧紧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呼吸乱了。
“做了什么?”谭叙深喉结微动,喉咙像是混入了风沙。
房间里有暖气闻烟并不冷,并且看到他这幅样子她还有些隐隐的愉悦。永远都胜券在握的男人,怎么也会有这么隐忍的模样?
闻烟抬手,微凉的指尖放在他紧皱的眉心,她笑着开口:“你不陪我去游乐场,有人陪我去,你不陪我拍照,有人陪我拍照,你不爱我,有人爱我。”
动作温柔,声音更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像刻薄的刀子。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像刀子一样插在她的心脏。
“烟烟,不要否认我对你的感情。”谭叙深每次想解释,却又很无力。
“你对我有感情吗?是不是像对小猫小狗的那种喜欢?”闻烟冷冷地扯了下嘴角,“星棠家的猫在她8岁那年死了,往后的十年星棠再也没养过宠物,去年才刚养了条狗。”
闻烟笑着顿了顿:“请问谭先生是什么感情?”
望着她眼中明媚的凌厉,谭叙深如鲠在喉,他抚摸着她的脸:“烟烟,我从来没骗过你,从前喜欢你是真的,现在……爱你也是真的。”
心脏微微震动,谭叙深眼底起了波澜,原来这个字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
“你是没有骗过我,但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闻烟情绪忽然激动,那个字像是触怒了她心底的记忆和屈辱。
她突然从沙发上起来,拿起茶几下的剪刀,走到玄关捡起地上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件灰色衬衣。
闻烟拿着剪刀,将那柔/软的布料剪得粉碎。
每次在外面换下衣服她都会拿回家里,因为扔了无济于事,只有看到那些碎布,闻烟才能继续呼吸。
谭叙深坐在沙发上愣住了,被她的动作,还有脸上疯狂的表情,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连忙起身,但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谭叙深走到她身边去夺她手里的剪刀,但却怎么都拿不走。
“烟烟,我们明天去看医生吧。”谭叙深说话带着颤音,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儿,想以此来填补内心极大的不安。
“谭叙深,现在我一穿衬衣就觉得呼吸不过来,好像有人绑住我,我觉得要窒息了,要死了。”每个字眼都很痛苦,但闻烟说话时却面无表情,“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永远都不会好。”
谭叙深的眼里爬上痛苦的神色,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把她伤害到这个境地。
下一秒,谭叙深抱着闻烟回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然后从背后抱着她。
而闻烟,完全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地躺着。
闻烟的症结在于谭叙深不爱她,她在想如何让爸妈接受他、想嫁给他的时候,而他却在想着怎么把她推开,对他而言,她的爱是负担。
这种赤/裸的现实,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让闻烟对自己厌恶,对过去的自己完全否定。
但闻烟的自我厌弃把自己逼上了死路,把过去他们在一起的美好全定义成了虚假。
她忘了谭叙深虽然不愿意去逛街,却还是和她去看了电影。
她忘了谭叙深虽然不愿意去游乐场,却还是和她去了游乐场。
她忘了谭叙深不愿意去野餐,却还是和她去了郊外一起看日出。
她忘了很多事情,只留下了痛苦。
“烟烟,我比你大很多,但我也会犯错,会冲动,会控制不住自己。”眼里充斥着红血丝,谭叙深伏在她耳边,声音有些颤,“回来吧好不好?”
“好啊。”闻烟眼睛忽然动了,像是灵魂回到身体,她笑着转身。
“……”没想到她会答应,注视着她脸上的明艳谭叙深身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