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这一刻失声,所有画面都瞬间失去颜色沦为铅灰。
死寂,空白,黑暗,冰冷。
油尽灯枯,熊熊跳动的烛火逐渐微弱,最后熄灭了。
闻烟眼里的光灭了,彻底灭了。
第一次做/爱,她问了他的名字。
最后一次做/爱,他告诉她,他要复婚了。
身体还残留着刚才温存的热意,闻烟蜷缩着身体用被子遮住眼睛,止不住得颤抖,屈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房间所有的东西仿佛都要把她摧毁……
哭着哭着闻烟忽然感觉胸口很闷,很想吐,一刻也待不下去,她慌忙从床上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最后去拿衣架上的外套时,手颤抖着不小心把他的西装外套碰掉了,有什么东西缓缓滚出来。
目光落在那个精巧的盒子,闻烟的世界安静了,她动作顿住平静地望着,然后慢慢弯腰捡起来,打开。
一枚戒指。
“谭叙深,你把我当作什么?这一年你把我当作什么?!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又算什么?难道这场感情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吗?”闻烟把戒指狠狠砸在他身上,歇斯底里。
刚才温柔旖/旎的氛围,现在像是绳索一样勒住她的喉咙,仿佛要窒息。
所有的幻想在看见这枚戒指时,都破碎了。
沉默地注视着她,谭叙深眼里平静得没有波纹,在她愤怒的目光中,他拿来旁边的衬衣缓缓系上几颗扣子,穿好衣服走到她面前。
“到现在了,能和我说句实话吗?”闻烟抬头,愤怒超过理智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是死死地看着他,“你爱过我吗?”
这个深埋在心里不敢触碰的问题,闻烟终于问了出来。
那天铭川哥去FA所有人都盯着她看,而谭叙深回家却只字未提,只是和她做/爱。
他拦下出租车,在路边闻烟问他:你喜欢我吗?
闻烟不傻,但卑微和盲目的爱让她心甘情愿装傻。因为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他没有追出来,闻烟不敢问爱这个字。
望着她凌乱的头发,谭叙深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但却越来越多,好像永远都擦不完。
这一刻,谭叙深忽然很想吻她,抚摸着她的脸,他情不自禁地低头。
闻烟却移开了脸,声音哽咽:“不要在这时候吻我,我很傻,会分不清。”
她眼睛通红,却倔强得让人不敢直视,往常温顺的女孩儿现在浑身是刺,谭叙深很不习惯,不习惯她的拒绝。
“你爱过我吗?”闻烟执拗地看着他,她已经痛得麻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那层虚掩着的纸,终究是捅破了。
谭叙深沉默了几秒,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放你走。”
“啪!”
随着谭叙深话说完,闻烟扬起手狠狠打在他脸上,谭叙深脸上顿时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
这辈子唯一一次打人,是她最爱的男人,往常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不敢碰的男人。
闻烟望着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男人,竟然随时想放她走,闻烟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仁慈还是残忍。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这么对我……”所有力气仿佛都耗尽了,闻烟声音苍白无力,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告诉我,我哪里不够好?”
“你很好。”谭叙深目光依旧平静,
就是因为她太好,所以他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脸上的痛感很清晰,她可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三十几年来第一次被人打,但谭叙深却没想象中的生气,或许他值得。
“为什么要复婚?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你一点都不留恋吗?”闻烟仿佛素描纸上奄奄一息枯萎的玫瑰,眉眼的悲恸让人心疼。
让她最难以接受的,他竟然要复婚。
闻烟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或许他爱上别的女人她都没有这么难过,但为什么要复婚?
那她这一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屈辱,无止尽的屈辱,闻烟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像个笑话。
谭叙深依旧沉默,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这一年他们经历的那些事,很多他没有尝试过的事,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
“每次和我上床心里都在想她吗?那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心里蒸腾的怒气不断往上涌,闻烟脑子发胀突突得疼,瘦弱的身形有些站不稳。
谭叙深去扶她,闻烟却扬起手臂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谭叙深的手僵硬地顿在半空。
“一年了,睡腻了是吗?”闻烟脸上挂着笑,心如死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咄咄逼人。
“不是。”谭叙深注视着她失控的情绪。
两个人之间的新鲜感有多久谭叙深不知道,但到现在为止他都很喜欢她,然而她想要的以后,他给不了。
经历了感情所有阶段的男人,对爱情不会有太大的期待,他的温柔中带着淡漠疏离,好坏永远掺半,像是对小猫小狗的轻抚,又像是对情人的体贴,还有像对爱人的温柔。
谭叙深对闻烟的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