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深瞳孔骤然一缩,眉头紧锁,声音沉得不像话。
“知道。”承受不住他的目光,闻烟移开了视线。
身上的热度已经褪去了一半,谭叙深从她身上起来,拿起床边柜子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他半躺在床上,指间的火星明明灭灭,飘散的烟和室内的暧|昧互相缠绕,谭叙深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来,他望着对面墙上的壁画:“那我有孩子,你知道吗?”
闻烟视线低垂:“知道。”
谭叙深顿时愣住了,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不知道怎么办。
闻烟依旧平躺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她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神色平静。
刚进门路过客厅的时候,闻烟看到了墙上挂的照片,一个跟他很像的男孩儿,那时她心里就有了隐隐的猜测。
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没有道德和法律层面的障碍,闻烟想,她是可以接受的。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包括现在躺在他床上,三个月前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做出这一系列疯狂的事的人会是她。
然而事实证明,爱会让人疯狂,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闻烟知道,他或许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但她今天发现距离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遥远。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餐厅里替她付款,在茶水间怕她被杯子烫到手……
闻烟忽然发觉,她之所以对他陷得那么深,他有很大的责任,因为他每次都给了她继续深陷的信号。
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闻烟很想抓住,让它在以后的日子里变成巨大的喜欢。
甚至她很动容,在她进门前,他坦白离婚了,在破那层膜前,他说有孩子。
他身上表现出的一切,都让她陷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坚定。
然而闻烟不知道的是——
在一个男人听到你是第一次,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反而犹豫了,你要知道他并不是在心疼你,而是怕你陷得太深他不好脱身。
这就是为什么玩心的男人很少找处|女。
“多大了?”第二支烟已经燃到了尾,谭叙深两指夹着,依旧望着对面墙壁上的画。
“22.”
烟吸到肺里再缓缓吐出来,谭叙深把烟掐灭放进了烟灰缸,他转身往旁边移了移,把闻烟抱在怀里。
在及近的距离下,彼此互相凝视,谭叙深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原来真得有这么干净的女孩儿,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但无论怎样,谭叙深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并不想放她走。
轻柔的吻带着怜爱落在闻烟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嘴唇。
唇上缠|绵又轻柔的吻,让闻烟渐渐迷失,她能感觉到这个吻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不知道,因为很快,她又沉溺在他给的欲|海。
“这一次,不会再停下了。”谭叙深吻在她的唇角,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闻烟心脏微动,他的目光和声音都很霸道,但也是今晚第一次,她在他眼里看见了温柔。
“好。”闻烟缓缓点了点头。
随着她话说完,室内的温度再次被点燃,彼此的身影以粘稠的空气为媒介,在墙壁上投出模糊的影。
“你……叫什么名字?”在烟花最绚烂的那一刻,闻烟望着身上的男人,眼里是从前三个月和往后余生的热切和执念。
抬起她的下巴,谭叙深想把她所有的表情看清楚,女孩儿眼里的干净已经不见了,完全被欲|望吞噬。
谭叙深笑了,他很满意。
在最后的狂欢中,谭叙深贴近她的耳朵,声音沙哑:“谭叙深,记住了吗?”
听见他名字的那一瞬,闻烟被彻底淹没,像一池碎萍随波逐流,她再也没有力气说一个字。
谭叙深,她记住了。
夜已经深了,但却也刚刚开始。
.
一切归于平静,她已经累得睡着了,谭叙深注视着她潮红的脸,身体和心里的满足慢慢发酵,然而,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的罪恶感。
这张白纸,已经被他画上了第一笔。
当然,坏人就是知道自己在做坏事,也不会停下。
这会为他们带来加倍的快|感。
只要她不喊停,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汗水浸湿了她鬓角的头发,身上还带着事后的黏腻,谭叙深怕她睡觉不舒服,抱着她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
而闻烟真得累惨了,整个过程像没有骨头似的挂在谭叙深身上,任男人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从浴室出来,谭叙深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他拿着烟和打火机去了窗边。
凌晨三四点,仿佛是夜里最寂静的时候,外面的霓虹灯亮着,却没有任何声音,整个城市都睡着了,谭叙深把窗户拉开一条缝隙,凉风吹了进来。
今天的事,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预料之外的,是她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