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宫女谨慎的观察四周,随后轻轻点头。
“格格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没了,皇上下令让大家哭灵。皇上特意点了乌拉那拉格格,让她以儿媳妇的身份哭灵。”
她又走进几分,声音压得更低,“安郡王府那位,就是那位郭络罗格格,她一看乌拉那拉格格哭灵,也要去那里跪着呢。”
要她说那位郭络罗格格心里真是一点数没有。先不提人家是皇上赐婚的嫡福晋,而她只是个侧福晋。乌拉那拉格格跪在那里是皇上的意思,她?
她又算那颗葱。
若真让她跪在那里,打的是谁的脸?
宫女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被菀凝抓住了。
宫女继续说道:“您是没瞧见,四阿哥当时那眼神,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她没敢说四阿哥不仅看郭络罗氏像看个死人,看八阿哥同样不好。
承乾宫人来人往,尽管有作弊的法子,菀凝也没有拉着宫女畅聊,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她就让宫女走了。
“别忘了把帕子给公主和娘娘。”
哭灵一哭就是九日,命妇们还有休息的时间,像二公主、大福晋她们几个那是一点休息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不哭,她们也要跪在那里一刻不停的烧纸。
整整一天,她们别说进食,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么多眼睛盯着,她们唯恐自己不够‘悲伤’,传到皇上耳朵里。
菀凝心想,这又不是好差事,这分明是受罪,真不明白郭络罗氏怎么想的,居然喜欢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第二天,菀凝偷偷带了几颗梨膏糖。趁着午时宫女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塞给宫女。
“我看二公主嗓子都哑了,你把这个给她。”
宫女小心的藏在袖子里。
“格格,二公主让我跟格格道谢,您不知道,你的手帕帮了大忙。”宫女说的很小声。
命妇入宫哭灵已经够早了,公主比她们还要早。
今儿一大早皇上来了,也不知是有人告密还是怎样,皇上忽然让人检查起所有人的手帕。但凡手帕有一点味道的,都被训斥了。
能逃过一劫的寥寥无几,二公主与荣妃就是其中之一。
菀凝心中一凛,“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想起检查手帕?”
她昨日才听额娘说,这种事都是心照不宣的。毕竟不是亲人,谁能真情实感。就算主人家知道,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
按理皇上也应该如此才对。
怎么?
宫女摇摇头,这就不是她能知道的。她就是奉命给格格提个醒,让她注意点。
菀凝回头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觉罗氏。
觉罗氏道:“刚才我们正说这事儿呢。你们下午都注意点。”
又隔了两日,菀凝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来,这是还是她佟家自己弄出来的。
佟家人出宫的时候遇上了乌雅家的人,两边发生了点口角。
乌雅家的人也是脑子不清楚,居然拿皇后娘娘说事儿。
这可把佟家人惹急了。
鄂伦岱当场怒怼:“出了个宫妃又怎么,娘娘活着的时候她只配给娘娘洗脚,娘娘薨了,她还不一样要披麻戴孝,哭的像死了祖宗。”
这事又恰好被佟国维的夫人知道了。男人们或许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佟国维夫人是知道的,她就把这事儿说给佟国维知晓。
佟国维夫人觉得德妃是故意的,她故意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悲伤。这是想要拿皇后的丧礼做踏脚石,让皇上觉得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从而被看重。
女儿没了,佟国维正伤心呢,乍一听当场就炸了。
女儿尸骨未寒,他怎能允许有人踩着女儿上位?
佟国维当即就把这件事捅到皇上跟前。
这才有了皇上查看宫妃、公主帕子的事儿。
到底是皇上,之前没发现是不想追究,真等他认真对待,宫妃们的手段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除了菀凝送的帕子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其他人,只要有问题就没有逃脱的。
看到那么多有问题的帕子,皇上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些人里面,德妃是被骂的最惨的。
他可以容许这些人不够悲伤,但绝不容许这伤心里惨了假。
德妃,这个他曾经夸赞过贤良淑德的女人,当即被他夺了封号,降为嫔位。
好不容易出了个宫妃,就因为佟家,封号没了。
乌雅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德妃出自包衣世家,包衣跟满洲八旗一样,因为联姻盘根错节。一个乌雅氏看着不起眼,加上与之联姻的世家,那势力可就大了。
这边佟皇后尸骨未寒,就有人状告鄂伦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鄂伦岱也确实张狂,他之前说话做事毫无顾忌,以前没人说,现在全被捅到康熙面前。
状告鄂伦岱的老臣也有意思。
他道:“都说佟皇后贤良淑德,佟家更是世家中的典范,鄂伦岱这般做不只是目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