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与费扬古并肩走出御书房,他道:“你最近很忙?”
费扬古一头雾水,他与彭春虽同朝为官关系甚好,像这样关心他忙不忙还是头一次。
他缓缓摇头,“吴三桂死了,其他人不成气候,咱们这些武将都清闲下来,哪里又忙呢?”
散轶大臣是武职二品官,主要负责皇上的安全。比起这个,费扬古更喜欢去战场拼杀。
这个官职无定数,大部分都是皇上恩封得来的。说是负责皇上安全,实际上与闲职差不了多少。
皇上又不出宫,皇宫里行走自有太监跟随,哪用得着他?
费扬古面朝前叹息一声,因着姐姐,他与皇上之间终究是有隔阂的。换做是他,只怕也不能平心静气的重用‘仇人’的弟弟。
彭春赞许的点头,“是啊,这次撤番经历的时间可不短,以前咱们在战场没时间,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也该多陪陪妻女了。”
彭春意有所指。
费扬古站定,他轻笑一声,“你有话不妨直说,我以为凭咱俩的关系,用不着这般拐弯抹角。”
吴世璠虽然被抓,收尾还没有结束,御书房周围来往着不少的大臣。
彭春只看了费扬古一眼没说话。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他这才开口:“咱们已经分支,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不过你夫人实在太不像话。”
“我好歹是她前族长,又是国公,她不经许可上门已是不对,还以势压人妄图抢夺我夫人的海棠。”
“你们想巴结惠嫔与大阿哥,想要那功劳是你们的事情。我彭春只忠于君主。”
“看在咱们是一个祖宗的份上,我不得不提醒你,功劳不是那么好争的。汉人的史书你读的比我多,多少人功成名就,又有多少人埋尸荒古,我想你比我清楚。”
到底是皇宫彭春话没有说的太直白,但他知道费扬古一定听懂了。
费扬古脸色铁青,眼看着彭春要走出宫门口,他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他对着彭春严肃道:“卿毓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放心回头我会管教她的。”
“我费扬古这辈子只想着征战沙场,再无其他。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储君之争他怎么会不懂,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啊。
当年姐姐生了皇阿哥,先皇高兴不已,不但大赦天下甚至说出‘朕之第一子’的话来。
伯府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却被架在火上烤。
尤其姐姐与先皇先后过世,那段时间他觉都睡不踏实,就怕有谁闯入府中来个‘清君侧’。
好在今上仁慈,不但没有问罪伯府,还重用于他。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那时候费扬古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动那个念头。
想到这里,他苦笑起来。
这才过去多少年,他是一如既往,却不想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对着彭春抱拳,郑重的道谢之后,费扬古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彭春轻哼:“谁说老子是大老粗不会用谋略,老子只是不屑而已。”
瞧瞧,他现在不就三言两语把费扬古给镇住了。
宗室格格又如何,卿毓地位再高,在伯府也得听费扬古的。
有费扬古在,她翻不出大浪。
想着卿毓被费扬古训斥、关禁闭,整天哭天抹泪,再也不能出来恶心人,彭春神清气爽。
他双手往后一背、头高高扬起,迈着八字步得意的回家邀功去了。
彭春回府后就摸到菀凝的房间,没找到人,他黑着脸又去了觉罗氏的屋子。
果然在屋里看到躺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的菀凝。
他轻哼一声,觉罗氏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逗菀凝。
别人家的孩子怎样她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当真是聪明,一双大眼睛透着机灵劲儿。
她拿着个拨浪鼓晃悠几下,大眼睛就会顺着拨浪鼓的视线转动。偶尔会高兴的手舞足蹈,笑出声来。
觉罗氏不理他,菀凝转动脑袋看过去‘哈’的笑了一声。
彭春高兴的上前,“我的乖女儿,是不是想阿玛了。”说着就准备把那张布满胡须的脸凑过去。
觉罗氏锤了他一下,“你刚从外面回来,也不怕冷着女儿。”
满足的亲了女儿一口,彭春才说道:“我是那种人吗?不信你摸摸,我身上暖和着呢。”
彭春糙惯了,冬日里就一身棉衣外面罩个斗篷,从来不用暖炉。用他的话说那是女人才用的东西。
别的官员上朝好歹还知道坐个轿子,他嫌弃别人娇贵,下雪天都是骑马。
天寒地冻,从皇宫到国公府这一路早就冻透了,偏彭春不觉得。
如今有了女儿,以往那些‘矫情’的事儿,他不用人提醒,自己就先一步去做了。
身披大氅,怀揣暖炉,入府后还特意去火盆前烤了火。为的就是抱女儿。
彭春抱着女儿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也不管女儿能不能听懂,他得意的炫耀今日的作为。
“阿玛今儿逮住费扬古好一顿说。费扬古那老小子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你且看着吧,日后有那婆娘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