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了!这是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的事么?您打算带着凌云峰数万弟子引颈就戮么?”
“这只是你的臆测。”乾空冷冷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为了替慕梨开脱,欺师灭祖的话你都说得出口!禅渊师祖一生慈悲为怀、乐善好施,谁人不知他老人家品行?你为了替一个刚认识一年的女修开脱罪名,竟不惜污蔑师祖,为师从前太纵容你了!此事你若再敢说出口一个字,必当以门规论处!”
陆决神色震惊,又转头去看怀灵师尊。
怀灵真人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淡淡开口:“这些天你日夜劳顿,一时糊涂,为师也可谅解,回去歇着罢,此事绝不可再提。”
陆决蹙眉张口,正欲反抗,双瞳陡然一闪!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忽然面色失落地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句:“明白了,谨遵师命,弟子告退。”
两位堂主点点头,陆决耷拉着脑袋走出东殿,头垂得很低,双瞳却警觉地不断扫视殿内装饰雕刻。
时不时有路过的弟子向他行礼,陆决只是故作情绪低落地点点头,一直没出声,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修心堂,脚尖一转,往风和观走去,假装真的要回家休息。
“果然瞒不过主上的眼睛。”
熟悉的淡然嗓音,忽然从前方传来,陆决心头一紧,抬眼看去——
子虚面带平静的笑意,站在五步之外,注视着陆决,轻声求教:“是怀灵和乾空扮得不像,还是幻境里的修心堂有装饰出了错?主上是如何看出破绽?”
果然是幻境,陆决身后的修心堂一瞬间化回了静谧的山谷。
本该被堂主们的结界关押在思过塔里的子虚,竟然面色坦然的出现在陆决眼前。
不,不该在叫他子虚了。
是禅渊师祖。
陆决很快平静下来,完全不尝试逃跑。
他爹要揍他,他都逃不掉,保守估计,禅渊上人约等于一万个他爹。
如果眼前的子虚当真是禅渊上人的傀儡,想要杀他,那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还不如临死前保持最后的尊严。
沉默了许久,陆决疑惑地反问:“师祖为何仍旧如此称呼弟子?”
子虚迈步上前,温声道:“您本就是我的主上,天上天下,唯有我永远不会背弃主上,可惜主上此等才智,也会被这世间的蝼蚁所蒙蔽。”
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子虚,陆决脑子转得都快擦出火星子了,都没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缓缓吞咽一口,陆决低下头,也不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直接顺着他的话理直气壮地回应:“希望你说到做到,伤害我在意的人,也算背弃我。”
子虚微笑:“您很快就不会有在意的人了。”
陆决心中一惊,低声试探:“师祖有何打算?”
子虚当即回答:“当然是打算帮主上重归至圣之位。”
陆决侧眸疑惑地注视他:“师祖要助我飞升?”
想到此前慕梨最初中计,也是一心跟随高人修炼,陆决猜测禅渊上人这么说,也是想以飞升为诱饵,引他俯首跟随。
若当真如此,就有了一线生机,陆决可以假装迫切想要飞升,答应与他合作,每隔六日见他一面,拖延时间,说不定能想出对敌之策。
子虚叹息一声,坦白道:“主上若是想要顺应天道,度劫飞升,怕是无望了。如今人族大兴,天道法则皆随千万年来的人圣变迁,而您生来便是法则的主宰,倘若飞升,会打破他们可笑的平衡,这群蝼蚁力量微薄、独木难支,是以上天入地,都忘不了联手排除异己的把戏,您且当笑话看罢了。”
陆决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沉默片刻,才意识到他话已经说完了。
陆决赶忙低头哼笑两声,假装自己能听懂,因为禅渊上人跟他说话的语气很恭敬,他担心自己表现得像个傻子,会失去平等交谈的资格。
但是,他真的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