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扫了他一遍。
明明自己一切都被人践踏在地上踩都毫无波澜少年,忽然便有了一种窘迫感。
他若是有力气,真想快快逃走,可偏偏他太虚弱了,动都动不了了,只好被女孩审视自己狼狈不堪样子。
“小姐,快进屋吧,外面冷。”她身边丫鬟低声道,“我一会让人赶走他。”
霍严若是还有半点尊严,也会反驳丫鬟那如同赶走猫狗般轻视话语。可他如今已经放弃自己,便只是垂下了睫毛。
忽然间,他肩膀一沉,原本小女孩身上红色斗篷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霍严呆呆地抬起头,正巧女孩收回手。
她将斗篷扔给了他,便露出里面蓝白袄裙。没了红色衬托气势,显得她似乎更娇小可爱了一些。
“小姐……”旁边丫鬟不赞成地低声道。
“让刘叔管管。”女孩收回目光,她说。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大门,身后一众下人也跟着动了起来,只有霍严还盖着她斗篷,呆呆地看着她消失地方,直到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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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严再次睁开眼睛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苏家。
直到他推开身上厚厚棉被,从通铺上坐起,才发现自己似乎换了地方。
“你醒了?”
正巧,有一个丫鬟进门拿东西。她看到霍严醒了,便很自来熟地聊了起来。
“你运气真好,倒在我们虞府外面,还让小姐看到了。要是换了其他地方,都不一定救你呢。”
“这里……”霍严嗓子沙哑,他低声问,“这是哪里?”
“你这小家伙,难不成烧糊涂了?这里是虞府啊。”丫鬟看这少年长得漂亮,便忍不住伸手去勾他下巴,“你是从哪里来,长得还挺好看。”
少年抿起嘴唇,向后撤了撤身,没有让她碰到。本来还算平静神情也充满了厌恶之情。
“嘿,真小气。”丫鬟也是逗小孩玩,看他不爱理她,便端着抹布和盆走了。
等到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少年才慢慢松懈下来,有点出神地注视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比较年轻小厮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霍严又很防范地瞪着他们。
“你醒了?”这个中年男子缓声道,“我是虞府管家,你可以叫我刘叔。你叫什么?”
霍严不说话,刘叔也不介意。
“虽然我们一直在外救济穷人,但从没有往府里带人习惯。也是你运气好,碰上回府小姐。”刘叔说,“看你年纪不大,可有家人?”
霍严侧过头。过了几秒,他才冷冷地说,“都死了。”
“那这样,你有两条出路。”刘叔似乎并不吃惊,他说,“等你病好了,我给你点干粮,你想去哪里就去哪。又或者留在虞府,给我们打打下手,卖卖力气,你也有吃住地方。”
霍严本是已经对这些下人存在地方充满厌恶了,他宁可死了也不再想被人吆来喝去,被人讥讽当狗耍把戏。
可是……
少年抿了抿嘴唇。
“……救我小姐,是谁?”他低声道。
刘叔身后那几个小厮也才十五六岁大,一听到这话,顿时有点不敢相信地七嘴八舌起来。
“你连我们虞府小姐虞楚楚都不知道是谁,你是安城乞丐吗?”
“是啊,你不会连自己在哪里都没搞清楚吧?”
刘叔摆摆手,让他们住嘴。
他看向霍严,“你是如何想?”
少年抿起嘴唇。
“……我想留下来。”他低声说。
霍严便留在了虞府。
从五岁开始颠沛流离让他心房紧闭,连霍严这个假名都没有告诉其他人。虞府下人便管他叫‘小牧’,因为救他那一天,也被称为牧日。
他以为虞府下人圈子也会和苏家一样凶险,没想到虞府上下氛围都很好。
虽然也有自私自利之人,背后嚼舌根人,却至少不存在下人之间互相嘲讽动手事情,别人也不会因为偷懒而想把自己事情交给他做。
他们甚至看到霍严才八岁,又那么瘦弱,反而都对他很照顾。
很快,虞府下人们都知道这个新来小少年性格有点沉默孤僻,而且明明长得就是很好看,却特别讨厌别人说他长相。
刘叔让人分配给他工作也并不累。
其中一项便是浇花。
虞家小姐虞楚楚最爱荷月花,荷月花只有粉色和蓝色两种颜色,在冬天也照常开放,却在北方十分稀少,非常昂贵。
虞家有钱,又宠女儿,她独院里,摆放着几十盆荷月花,在冬日也能形成花海,无比漂亮。
霍严偶尔轮值来浇花,他总希望能再看到虞楚楚,可就像是命运跟他逗着玩一样,一次都没见着她。
等到冬天过去,春天到来,霍严终于也碰到过几次虞楚楚,可他总是忍不住躲起来,在角落里偷偷看她。
虞楚楚身边总是有几个丫鬟,她年纪小,个头又不高,都没到丫鬟胸口,走到哪里身后都至少跟着两个。
霍严本来还以为这是虞家阔绰爱女,才给她配这么多丫鬟。后来才发现这些丫鬟都是来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