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廷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安馨宁被抢救过来。
医生给安馨宁打了一支针见,人平安转醒后又仔细给她做了个检查,告诉焦急守在床边的安雅兰说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又当着安馨宁的面不轻不重地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带着人转身准备离开了。
安雅兰见医生往外走,欲言又止地看了顾砚廷听两眼之后跟在医生身后也走了出去。
顾砚廷见状,弯下腰来在安馨宁的头上摸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病房门被关上,稍走远了些,安雅兰一边拭着眼泪,一边哽咽着问医生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救救她女儿,无论要多少钱都可以。
这会儿没有在病人跟前,医生对病人家属就也没什么好好遮掩的了,开门见山,话说得相当直白,概括下来总的意思,就是现在基本上就是在拖延时间,能拖一天是一天,唯一的保命办法就是抓住最后仅剩的一点时间和机会做换肾手术。
对此安雅兰一下放开了哭得肝肠寸断。
医生一向见惯了生死,但也有点同情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只是现在的情况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安慰:“我们医院和器官捐献中心一直都有联系,一旦有合适的肾/源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但你们也知道,这种成功匹配的概率是很小的,而且等待时间漫长,最重要的还是要考你们自己,如果可以,就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多请几个和病人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做一下配型。”
顾砚廷刚想开口应和医生几句,就察觉到身边的安雅兰在医生说完这些话之后脸色很不对劲,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的样子,他上前辅助安雅兰,“安姨,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旁边的医生也看了过来。
安雅兰摆摆手,应付了两句后医生见没什么事就先离开忙自己的去了。
见医生离开只剩下顾砚廷和自己,安雅兰似是再也忍受不住,扶着顾砚廷的手臂,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她借着顾砚廷搀扶的劲儿,呜呜地哭了出来。
要知道安雅兰平时是最注重她的言行和形象的,一直以来即便是安馨宁病重她也一直都记得有打理自己,现在这样不顾形象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公共走廊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跟着淌下来。
安雅兰哭得太投入支撑不住力气,一直往顾砚廷身上靠,顾砚廷看着她下来的鼻涕忍着莫名出现的恶心感低声安慰着。
好不容易等她慢慢平静了下来,安雅兰胸口还是剧烈起伏着,她看着顾砚廷低声嘶哑问道:“砚廷,宋家那丫头那儿是不是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
顾砚廷沉默,也算是默认,宋静姿那个女人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颗炒不熟蒸不烂的铜豌豆,他这几天自顾不暇尽忙着其他那些令他烦恼的事儿了,暂时没顾得上宋静姿那边,短时间内他找不到她的突破口,确切的说,就是在安馨宁病死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可能都不一定找得到突破口呢。
他派去一直跟进宋静姿情况的私家侦探告诉过她,几天前宋静姿身边好像多了个不离身的陌生男人,猜测分析很有可能是个身手相当不俗的保镖,宋静姿现在身边每时每刻不是警察就是保镖,密得连针都扎不进去,就算想要用强行动手,也极有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雅兰见顾砚廷不说话,闭了闭眼,眼泪再次溢出了眼眶流了满面,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看向顾砚廷时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刹那间迸射出了强烈的恨意,对着顾砚廷咬牙切齿说道:“砚廷,那丫头不肯捐我倒还是有点能理解的,可是一直拖到现在我才知道,本来我的宁宁根本不用被宋静姿那边拖到现在,她本来不用受这么久痛苦早早就可以把病治好的!”
顾砚廷一怔,忙问:“安姨你什么意思?”
安雅兰一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丈夫,此时此刻恨不能吃他的血喝他的肉:“严、耀、宗!是严耀宗在当初我们安家人做配型的时候买通了负责的医生,本来真实的报告是他和宁宁配型成功的,但他买通了那个医生做了虚假的报告,瞒过了我们所有人!他为了他自己能活得健健康康的,他拿着我安家的钱,耽误了我安雅兰女儿的最佳治疗时间一直拖到现在,他不愿意用自己的肾就自己的女儿一命,放出宋静姿这个诱饵让我们所有人上前冲锋陷阵然后顺理成章地忽略掉他,然后他可以拿着我安家的钱在外面养狐狸精生野种,等我女儿死了他的野种就差不多要生下来了!”
信息量有点大,顾砚廷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问道:“安姨,你怎么知道的?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安雅兰摇摇头:“是我感觉有蹊跷自己查到的,这个畜生王八蛋,他到现在都还瞒着,如果不是我自己查出来,如果宋静姿就这么一直坚持和我们耗到底,这个畜生是真的就这么准备眼睁睁地看着宁宁去死的!”
顾砚廷听着渐渐皱起了眉头,沉默着慢慢地将这些事消化掉,良久之后才突然出声:“那安姨你想怎么办?”
安雅兰听见这一句问话,忽然嘴唇忽然咧开了一个有点诡异的笑:“他这十多年来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背叛我!是时候让他付出点他应付的代价……砚廷,你也听医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