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误会了。”陆时寒无语过后,还是很坦诚的笑道,“若只是一些零嘴小食,应当也无伤大雅。”
“那就好。”颜芝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吐槽起来,“王府不让外人送吃食,是怕下毒吗?可是世子在咱们家吃了饭喝了酒,这些天回家都活蹦乱跳的,难道还不能证明咱们是安全可信的吗?再说哪有人这么傻,在自己送的东西里下毒。”
这跟在警察局里偷东西有啥区别?
陆时寒看她不服气的小模样,又好笑又无奈,便也耐心跟她讲其中的利害,“咱们自然是清白可信的,王府中人也知道,可就怕有人在中途动什么手脚。而且亲王府规矩森严仅次于宫中,但凡入口的东西都要慎之又慎,从外边送进去的吃食,哪怕无人下毒,可要是让主子吃了有任何头疼脑热的地方,对这吃食经过手的人全都要受到拷问甚至是责罚,这些伺候的人也只能加倍小心谨慎。”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总结道:“所以世子可以放心在外边吃,但送去王府的东西就必须经过层层筛选检查?”
陆时寒欣慰颔首,“仪儿聪慧机敏。”
颜芝仪却并没有被称赞的喜悦,她觉得有一点点失望和扫兴,“那这么说只要是吃食都比较敏感,还是想想回赠些别的吧。”
她本来是兴致勃勃想让楚原璟跟陆时寒一起见见世面的,但是比起在未来皇帝面前装逼的恶趣味,不给自己和老公添麻烦才是最重要的,她已经打算放弃这个绝妙的点子,实在想不到回礼的话,就让陆时寒自个儿送诗词文章好了。
陆时寒反而还在安慰她,“只是小零嘴就无甚大碍了,仪儿想送便送,这世间还没有真正无色无味的毒药。想来世子不会吃太多零嘴,自然也吃不出毛病。”
颜芝仪不由的附和道,“正好我想给世子送的只是锅巴虾片,要是真有人在其中动手脚,都不用尝,一闻味道怕不是就能发现端倪。”
陆时寒认同点头,“就是这个理,仪儿也不必太过小心。不过虾片又是何物?”
锅巴他还是知道的,家中煮饭熬粥偶尔会吃到,味道其实还不错,即便没见别人家专门做锅巴当零嘴,可仪儿确实不乏奇思妙想,她会有这个想法倒也不算奇怪。
但虾片他却是闻所未闻,说不得又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陆时寒不由好奇起来。
看他感兴趣,颜芝仪也美滋滋吹嘘起来,“虾片又香又脆可好吃了,炸虾片的过程也很有意思,保管让寒哥大开眼界。”
装完逼又详细介绍做法,“这虾片主要是用虾和团粉,把虾剥壳剁成泥,加入姜葱水去腥,然后把团粉揉进虾泥中,要揉成柔韧有弹性的长条,上锅蒸一个时辰,把虾团蒸熟蒸透了,晾凉后就切成薄片,要越薄越好,等虾片中的水份完全被风干,就可以下油锅用小火炸。”
说到最后,颜芝仪竟手舞足蹈给他比划起来,“这么个小小的虾片,一下油锅就会膨胀两三倍,可好玩了。”
陆时寒倒没觉得炸过的虾片膨胀有何稀奇,但他喜欢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那我一定要瞧瞧,想来十分有意思。”
颜芝仪笑眯眯:“明日就可以瞧见了,虾条刚刚蒸好,等凉透去切片,晾到明天中午应该就能下锅炸了。”
她这么一说,陆时寒才依稀闻到了虾的味道,但是院中檀香味过于浓郁,在她说之前他也不确定这就是虾味。
陆时寒其实觉得按照她介绍的过程,做这道虾片未免过于复杂繁琐了些,但她喜欢的东西,他从来不说麻烦,只是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制作过程这般复杂,让仪儿辛苦受累了。”
“不辛苦,我只是动动嘴皮子,都是杨妈他们一手操持的。”
连秦海和小六儿都被叫进出厨房帮忙剁虾泥了,颜芝仪却是一点没沾手。
陆时寒:……
虽然对她这志得意满的反应感到疑惑,他到底还是欣慰点头,“没受累就好。”
话是这么说,握在掌心的小手却再也没松开过。
颜芝仪也乖乖任他牵着,顺便兴致勃勃跟陆时寒商量起明天的菜单,“宴客就吃拨霞供好不好?这样可以顺便去买些河虾和鱼,剁成泥做虾滑和鱼丸,放锅子里一起烫着吃,当然兔肉和羊腿肉是一定不能少的。”
拨霞供就是颜芝仪认为的古代版火锅,跟清汤火锅一模一样的吃法,它最初是发明来涮兔肉和青菜,“拨霞供”这个名字也是由红色兔肉在汤中翻滚而得名,不过大齐的百姓尤其是上层社会从来不缺乏创新,拨霞供被有钱人士追捧,发展到现在可以用来涮各种肉菜,例如牛羊鹿肉就是它的好搭档。
当然兔肉依然是拨霞供必不可少的食物。
但也许是饮食习惯差异和交通不便的缘故,在京城风靡一时的拨霞供,颜芝仪在江州都没吃过,也可能是她在江州五年多,跟着家人一起去酒楼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