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我把削得基本上只剩下核的苹果递给钱唐,小心翼翼地问他:“钱唐,你……还疼吗?”
钱唐接过苹果,嫌弃地打量了一下,这才勉为其难地啃了一口。他听到我问他,挑了挑眉,答道:“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我老脸一红,“流氓!”算了,他还知道开玩笑,看样子应该问题不大吧?
钱唐掀起眼睛看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儿让我很是心虚,“也不知道是谁流氓,往那种地方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错了还不行吗……T_T
这时,护士抱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看到钱唐,惊讶:“咦,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诧异:“他不用住院吗?对了,我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
护士拦着我:“住什么院啊,他没事儿。”
我不满:“他疼得汗都出来了,怎么会没事儿?我知道现在医院里床位紧张,可是……”
护士有点不耐烦了:“小妹妹,我也巴不得医院能有这么帅的病人多住几天呢,可前提是你当初得用力点啊。”
得,我怎么净遇到这种伶牙俐齿的人啊。
钱唐把苹果啃了个干净,擦擦嘴,慢条斯理地说道:“走吧,小雨。”嘴里这么说着,身体却没动。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过来扶我啊,有没有眼力见儿。”
好吧,现在您是大爷,我就是那个欠债的杨白劳,我理亏,我甘受奴役。= =
我扶着钱唐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累得迈不开步了。钱唐这厮欺人太甚,丫受伤的又不是腿,怎么可以无耻到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呢?就算他长得不胖,可好歹个子在那里摆着呢,被这么个庞然大物压着,我还能行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厮不仅没觉得惭愧,还低着头,下巴几乎就垫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衣领处灌进去他的呼吸,那温度和外面的冷空气形成鲜明对比,由不得我不心猿意马……靠,咱可说好了啊,现在我要是兽性大发,您可要负全责!
终于在身体上的煎熬和精神上的抽搐这种凌乱的状态下把钱唐运回了家。我把他扔在沙发上,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然后坐在钱唐旁边,幽怨地看着他,“我说你就算是被阉了,也不至于这么虚弱吧?我纯粹是背着你回来的。”
钱唐抢过我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水,“知足吧你,我要是废了,你就得伺候我一辈子。”
你不废我也可以伺候你一辈子的。^__^
钱唐没有觉察到我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算是结婚了,我也不介意,我还得跟你老公说明白了,咱俩是捆绑销售,买一赠一,爱要不要,不要更好。”
“你小子出口成章啊,作为一个学中文的我表示很惭愧。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得回去歇会儿,累死我了。”我说着,站起身要走。
“小雨。”钱唐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的小心肝儿呀,险些跳出来。可是我表面上还得装镇定,“怎么了?”
钱唐抬头看着我,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春天的阳光一样灿烂明媚。他说:“小雨,对不起。”
我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没事,是我先踢你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钱唐收起笑容,“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觉得你该对那件事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也确实是我,你不过随口开玩笑似的说了句话,我却疯了一样戳你的短处。我知道我那样做是因为太在乎你,可是这不能作为我伤害你的理由。
想到这里,我郑重地看着钱唐,说道:“钱唐,你没错,错的是我。我那天的话确实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
“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吧,你别躲着我了。”钱唐的眼神儿很炽热,充满期待。
“好啊。”
至此,我的快刀斩乱麻的计划彻底告败。我不能没有钱唐,不管他在我的生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不能没有他。我甚至对他那个捆绑销售的玩笑很期待,我真TM变态!
……
因为和钱唐和解了,我的饭量猛增,几乎要把这些日子错过的好东西一气吃个够,我妈实在看不过去了,把厨房的门锁了起来。= =
然后她就一个人跑出去散步了,出发之前严重警告我爸不许跟着她,我们爷儿俩这时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委屈地分别据守着沙发的一角看电视。
晚上十点多,我爸不停地看表,一边看一边重复着那句“你妈怎么还不回来”,我听得那个头疼啊,随口答了一句“被色狼叼走了”,结果平时温和可亲从不打人的某爷们儿差点没把茶盘子扣到我头上。= =
这时候我妈终于回来了,然而她一回来我就发觉不对劲了,总觉得她的目光在往我身上飘。我被看毛了,“妈,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要胳膊要腿您随便挑。”
我妈叉腰冷笑,“臭丫头,你死定了!”
没头没脑地撂下这么一句话,她就去洗澡了。莫名其妙!
……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