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已经开始在挑选能随他们去府城的人了。兴柱啊,不要把她当个女孩子来看。既已决定要她去做事,少不了抛头露面的,她会注意安全的。李方那性子你也晓得,是个靠得住的。这边的点心早点铺就先交给春妮。先看看云帆在府城的情况。给她机会,有多少潜能,不久就能晓得了。”
“行吧。”张兴柱道:“到底都是本县的人,知根知底的,会护着她就行。”
“你去找李方吧。”张融融道:“他挑的人,你过过眼便是。”
张兴柱拔腿便去。
李氏瞧见,便笑道:“公爹嘴上不说,也不当云帆的面说阻拦,或是担心。其实心里是真的牵挂。”
“你公爹对这最小的女儿心里有愧,”张融融道:“你婆婆去的早,早些年他又忙,这最小的,他忽视太多了。嘴上是不说,其实,云帆性子到如今这般,他心里既想不通,看不明,还有说不清的愧疚的。”
李氏愕然,道:“公爹莫非以为是他造成的?!”
“为人父母的,都是这样,儿女过的好,还要担心,过的不好,就会愧疚。”张融融道:“等孩子越大,你们就明白了。”
李氏点头叹息。
陶氏道:“公爹嘴是真硬。也只老姑奶奶看得透他。咱当儿媳的都不知道公爹的心病。姑奶奶得劝劝才好。这段时间怕是想不通,自个儿钻牛角尖了。公爹这人,啥都不说,就容易想的太多,自责。”
“我会劝他的,他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云帆这么往外闯,等以后习惯了,他也就不自责了。”张融融笑道:“凡事习惯了就好!”
李氏和陶氏哭笑不得。反正她们是习惯不了。主要是社会真的不支持女子在外面发展的。她们也没那经验,所以是接受了不假,但要想得通,至少眼下是绝做不到的。
正说着呢,王安平和季大牛回来了。
“表叔和妹夫今儿在衙门里吃的?!”陶氏道。
“是,县太爷留饭了,”王安平道:“问了问在府城交接案子的事情。”
陶氏笑道:“县太爷是真亲和,和衙门里人也没架子。真是好官呐!”
王安平道:“可是问了码头的事?!”
“是,”王安平知道瞒不过娘,笑道:“县太爷是想问问府城码头的盛况。只怕也是想要做准备的。将来商贸发达起来,咱县城肯定也人如织,衙门里不仅缺人还缺钱修码头呢。所以找我们商议,要不要也修个外城商业街。不过府城能修,是因为有人守,咱县城离府城还是有距离的,万一修了,只怕不好守,也没人守,真出了事……”可不是丢乌纱帽了,而是丢人头。
李氏吃了一惊,难道县城还能有人来抢不成?!
张融融一听就明白了,道:“府城有贼匪?!”
“财帛动人心,越兴旺的地方,越有贼匪,不能明抢,就暗偷,”王安平道:“商讨了一通,县太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咱县城是真没人守。又养不起朝廷的驻军。”
况且是真没驻军驻守县城的先例。一般军事重镇是不可能设为县的。有也少,一般都是边疆人烟稀少之处。
“真要发展起来,这衙门用人的压力就大了!”张融融看了一眼季大牛,道,“县太爷莫非有提拔之意?!”
“是有这意思。只是大牛的性子,不是能主事的人,所以县太爷也很愁。”王安平道:“咱穷县不至于引来大贼匪,但是日常的防范的人手肯定是要组织起班底来的,现在人是太少了。吏也少。以往用来只收粮倒还好,若是来往商贸起来,还得收商税,所以,愁着招人呢。”
张融融沉默。县太爷愁着什么,她心里也知道,这时代识字率太低,而识字的人,留在这小破县城的更少。所以说一句求才若渴,半点都不夸张。
现在县还穷,想要人才来,衙门又拿不出真金白银的薪水来给,这就很是尴尬……
难道又得县太爷自掏腰包,这也太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