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娘道:“这两天看着张强张恒两兄弟跑东跑西, 行事有商有量的,我就难受……是咱没有教好儿子们。”
“兄弟和睦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咱没那福气, 你能咋?!”季老爹也掉了眼泪, 哽咽道。
“索性咱还有大牛,大牛虽然傻,可是靠得住。这是最重要的。”季老娘喃喃道:“就这一点,比啥都强。”
知足吧。
季老娘跟他说了张家开业的事情, 还把头油拿给他看了。季老爹道:“我去准备些礼,亲家开业, 咱们不能送礼轻了。”
当村里越来越回不去,便对张家看的越重, 也是人之常情。
大妮回家便将此事与张融融说了,道:“姑奶奶,我心里难受。”
张融融摸摸她的手, 道:“都过去了,就不要回头看。你不需要披棘斩荆, 你是大妮,不是季大嫂。她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这么活。你用不着。好孩子, 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大妮落泪道。
“有用没用又有什么说头呢, 看命。”张融融道:“父母之命,就是命。有你爹给你兜着呢。你的命就差不了。人活在世上,活的就是命。你有七分命,就活七分的人生。挺好。”
“云帆也有七分命,可她有一分争,一分运, 就活九分的人生,也挺好。”张融融笑道:“有用没用的,又有什么要紧。咱们家不是以有用无用就定人的人家。”
大妮点头,道:“人的命真的是天生的吗!?”
“嗯。”张融融道:“做成事需要命或运,云帆做成的事的命就占七分。若无命,只看运。也难。就如季大嫂,却无命又无运,能挣扎成这样,就已经算是赢家了。”
“只是她好苦啊,耗尽心血,像熬灯油一样的过日子,等到油烧完了,人也就熄了……”大妮喃喃道。
“至少她还有三分争。”张融融道:“总比逆来顺受,什么都没有的强的多。”
“这世间,没有最苦,只有更苦。”张融融道:“各人有各人的命罢了。别想太多。”
大妮点头,心绪平了些,做事去了。
张兴柱一直默默无言的听着,等大妮走了才皱眉道:“他们造的孽,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了。真是家宅不宁啊。”
“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个闭环是没法解的。人的怨气也只会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张融融道:“离不开闭环,就只能陷于其中,无法脱身。”
“哼,”张兴柱冷笑道:“他们是抽身走了,留在那的,却是烂摊子。”
反正不能提旧事,一提起旧事来,张兴柱就耿耿于怀。也很难保证对季家父母完全的没有看法。
张兴柱道:“我去铺面看看,明天就开业了,我这心里还挺抖的。唉,跟少年人一样,经不过事,心里半点沉稳也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张融融看他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道:“觉少就觉少,这点子事也值得你失眠不睡的?!”
“操心的命呐,”张兴柱苦笑道:“我要是有老姑这沉稳的心性就好了。”
“我是吃嘛嘛香,一觉到天亮,”张融融乐道:“你这福气还不如我,心态还不如我呢,得修炼哦。”
“修炼修炼,多活活看就能炼成了!”张兴柱失笑道。
说完就拔腿往铺子里去了。
张强张恒,还有关掌柜,以及四个店小都在呢,铺面里啥都准备好了,货都上架了,正在擦扫的准备弄干净弄明亮些,明儿好正式的开业。
“爹,看看这个匾额咋样?!”张强道。
“好,好,大气!”张兴柱笑道:“护发头油。就这四个字就挺好!简单好记!”
匾额右下角还有一个张记的印章标记。
这个时代是不讲究什么品牌效应的,各凭本事卖货吧。大多数卖布的,卖其它东西的都是什么詹记,王记,李记……等等。因为这个时候没有那么市场化,资本化,或者说是连锁化。而是多数一样东西,就像是糕点啥的,能做几代人,传多少代,百年,五十年的品牌比比皆是。
就算你东西好,你想要卖到全国各地去,那也是想太多。因为本地品牌都有地方保护,你想去就去?!想得美!
所以有这个限制下,不需要起什么特别华丽的品牌名字,老老实实的本土化就行。
就算以后头油要卖到别处去,肯定要与经销商合作,经销商把东西带回去了,翻几倍卖出去,再贴个他们自个的牌子,你能管得住?!
想要现代的那种模式,可拉倒吧。
所以,就这样简单好记。最重要!头油的品质才是重中之重。
“爹,要不先挂上吧,用红绸子把匾额给盖住。明天再揭。”张强道。
“也行!”张兴柱道:“小心点挂啊,别出差错!”
张强要上去挂,张恒道:“哎哟,哥喂,我的哥喂,我来吧,我这身段给你利落的多,我来挂,明天你来揭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