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嘴角微抽, 道:“哪里来的病人?!”
马大夫说的意思是这人脑子有毛病,马大夫的儿子只以为他说的是他的病,便道:“……是府城来的, 听说,吃了不少药了, 可就是治不好, 也遍寻了不少和尚道士, 作过法, 吃过丹药, 也行了不少好事,每到一个地方必要慰问穷人, 捐赠些好东西,听说他在府城有一个大善人的称号。是个有钱的,今天来的时候, 塞了一颗大锭银子,好家伙, 足有十两。说是我能包治好,更有重礼相谢。我哪里敢收,赶紧推回去了,只说治不了……”
马大夫嘴角微抽, 道:“这样的人, 别治。随他去吧。不过是男人病,有啥了不得的。治不好还能少些祸害别人的本钱。”
“听说原本也是不急的, 只是他之前生过儿子,结果还未长大,便夭折了,现在急了, 娶了一堆妾在家里,说是无论如何也要生个儿子,”马大夫的儿子摇头道:“行事这么张扬,倒闹的无人不知的,这才来几天,弄的儿子也听说了这风声……”
“也不是独来儿子这了,还去了乡下地方,找了赤脚医生,找遍了各个医者,”马大夫的儿子道:“这样折腾,没病也要吃出病来,很多赤脚医生都没药的,不过是地上搓个泥丸就骗些药钱,这个是个傻的,怕是要被人骗光……听说他也是急了,若是再没儿子,族里就要给他过继儿子。好家伙,这就不是要吃绝户吗?!”
马大夫无语。虽说生不出儿子的后果很惨烈,不管是你是大豪富,还是泥腿子,家里哪怕只有片瓦,只要没儿子,就由不着你了,族里把你一切收回是迟早之事,瓜分财富那更是屡见不鲜。
这么一说,马大夫倒有点同情这人了。
“你没给他开药方吗?!”马大夫道。
“没呢,儿子谨慎,问了几句,就没给开药方,”马大夫的儿子摇头道:“就怕吃出事来,其实这病也不是大病,耐心的只养上几年,兴许就没事了,但一来,这药要吃的久,人要多动,心态要平,也就好了,但儿子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效果,所以不敢。二来呢,这人心思浮躁,一看就不是那种能安心吃上几年药还未必有效的人。儿子敢开药方吗?!只能说治不了。没那能力。爹,这人的下人说了,他且喜欢乱吃药呢,到处施恩放善意,什么牛皮都敢吹,说什么只要能治得好,生下了儿子,一半家产都送人家,想一想,这什么人不想搏上一搏?!自然送药的人无数,他哪里是吃药,是吃毒。什么药都往肚里咽。我看他脉象都十分紊乱了,听的不咋真切……”
马大夫没把脉,便笑道:“怪不得说话这么的没理,这是财大气粗啊。说话的底气都与咱小人不一样。”说罢便将在育婴堂遇上他的事给说了。
马大夫的儿子听了一皱眉,道:“嘴上没个积德,这也真是!这样的人,便是劝他好好的吃药,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必不肯听。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吧。”
这些年的见识也多了,什么人都见过,有些人就是那样。所以马大夫的儿子一直谨听父亲的命令,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拉倒,人的生死,是由命运决定的,他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佛。所以很多事别逞能才好。
“咱只是普通人,有些钱赚的烫手,就不能赚,不然得破家啊。”马大夫欣慰的笑道:“幸而你还肯听我的,要不然,唉……”
马大夫的儿子笑道:“儿子也不是钻钱眼里的人,便是有些穷苦人没钱抓药,我也尽量送些药。也罢了,左不过不至于倾家荡产,家有余富就可以了,没必要挣那大银子。”
马大夫听的很是欣慰,道:“这样才对。能小富即安,我们就知足了。”
药铺里的伙计走了来,小声的道:“刚刚去打听了打听,就那个大财主,好家伙,那是无所不吃,什么和尚道士的药,他都吃,有时候一天吃上好几粒,乖乖,也不怕人吃坏了……”
“更无语的是,他还吃些特别怪的东西,就咱普通人也就吃些菜蔬鱼啊肉的果子之类的,他不啊,一来咱县城,就嫌咱县城的客栈小,吃食上一点也不尽心,全是普通的东西,嫌不能进口,就自带了厨子来,食材上也是越怪越偏越好……”伙计小声的道:“……昨儿还要了那个什么鞭,要炖什么龟壳,还放一些药材进去吃……听说前几天,还要什么什么鱼的皮来吃,那叫什么鱼,我都没听过,听说长三十尺,有两鳍,运河里还没有,只有江里才有,说一尾就要五十多两银子,不说这鱼,只说这鱼的卵那是更补,嘿,没有咱想不到的,就没有他不能进嘴的……还有那什么河豚还是什么,也吃,也不怕有毒,真是能进得了嘴……”
马大夫听的津津有味,心道怪道说蕃薯藤是猪吃的东西,人不吃。原来他竟吃些不是人吃的东西。
“最近还到处找媒婆呢,说是要介绍介绍好生养的姑娘,高价聘了家去作小妾专生儿子,别个的不说,只要生了儿子立了功劳,就奖励姑娘五百两银子,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