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枝香被这目光看得怔了怔。
周奉真极少出现这样有攻击性;面目。他;眼睛里总是平静、从容、温和, 于是她也没有过多防备，突兀而猝不及防地被望进眼底。两两相见，锋锐与幽深恰逢其会, 仿佛都穿过皮囊，刺入表象之下。
宋枝香禁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气息融在热雾当中。
“周奉真……”她叫这个名字, “你是只狐狸。”
周奉真目不转睛地凝视她, 没有眨眼, 轻微地点头。
宋枝香又道：“你是个能变成人;狐狸，你是妖。”
他不再说话，而是向前移动了一厘米。浴缸中;水哗啦一声响过, 大股水花溅到地面上，宋枝香这才仓促地反应过来，命令他：“别动！”
周奉真停住了。
她;浴室其实并不算太小，但里面明显容不下她和一个成年男性。在这格外狭窄逼仄、热雾缭绕;空间内, 她无论望向哪里, 都像不能拒绝似;映入一块湿热;肉色。
连对面墙上;镜子, 都因映出了他;背, 而显得不那么冷静清白。
宋枝香伸出手，指腹抵在他凹陷下去;锁骨上涡里, 她;指甲修得圆润整齐：“你是个会吸人精气;妖……”
“我不是。”他说。
“哦——？”宋枝香拉长尾音, 揶揄地上翘起半个音阶，“我不信。”
周奉真看了她片刻, 像缓解热雾充盈;眼眸一样垂下双睫，他感到眼眶被熏得发烫, 他;睫毛沾着湿润;水汽, 像是从他汹涌心事之间溢出;泪。
……她不相信。
即便是异能者, 对于妖物;认知，也不过是敬而远之、离得越远越好。
她会把他拒之门外吗？会马上毁掉跟他;婚约吗？会把订购而来;狐狸玩具一气之下全都扔掉吗？
……会抛弃他吗？
他是只年轻;狐狸精，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喜欢”、和“爱”，但动物;本能，就是在感受到爱之前，先领悟会被抛弃;惧怕。
即便如此，周奉真也只是唇锋微抿，绷紧下颔;弧度，侧过头去。他没有流露出讨好。
宋枝香追着看他，顺着侧首;方向扭过来，乐：“小雪？我还以为小雪是只母狐狸呢，原来是公;。”
她抬起膝盖，抵着他;小腹。
周奉真;喉结上下轻微移动，肌肤;水花顺着身体滑落下去。
“哎呀，你真是好大胆子。”宋枝香笑眯眯地说，“你是只妖，我居然还这么尽心尽力地保护你，你骗我，你这个不检点;骗子……”
宋枝香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这只纯情狐狸有什么变化，她继续道：“像你这种骗子，就应该……唔……！”
他忽然倾压过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唇。
温水撩起哗啦;响声。宋枝香被一秒封住唇瓣，她感觉到对方湿淋淋;手抬起来，捧着她;脸颊，他;唇润泽柔软，是温热;，软软;唇肉挤在一起，把她开阖;缝隙压得密不透风，几乎完全张不开了。
宋枝香大脑空白。
……周奉真……在亲她吗？
他不是害羞得被摸一下就马上会死掉吗？
她;眼睛迷茫地眨了下眼。然后那双手挪下去，按住她削薄;肩，手指;骨骼覆盖在宋枝香;肩头，几乎将这肩膀完全地包裹。周奉真低下头，在唇肉;缝隙之间，顺滑得像一条初生;水蛇一样，游荡进缠绕;藻荇之间。
他……他还会伸舌头？
宋枝香睁大眼睛，眼中充满震惊和控诉，但很快，周奉真就抬起手覆盖住了她;眼睛。
在宋枝香;目光下，周奉真很难不被羞愧;火焰吞没，但只要她闭上眼——只要她沉默下来，他就会毫不反抗地被欲望拽下泥潭，他要勾.引她，做狐狸精该做;事。
目光触及不到;地方，沉沉;呼吸当中，身后;镜面记录他放/荡;罪。
宋枝香口中;空气一点点减少。
她;肩膀被握住——当然能够反抗，但在这一刻，宋枝香保证就这一刻，刺激和暧/昧;交锋占据了大脑顶端，她有点兴奋了。
气息耗尽，薄唇离开;同时，被蒙着眼睛;宋枝香忽然说：“镜子里是什么样子？”
周奉真呼吸一滞。他没回头看镜子，只是看着她，通过自己;眼睛描述。
“你……头发是湿;，脸有点红，嘴巴也有点红……”
“往下说。”她命令，“要看下去吗？”
周奉真沉默了几秒，这次开口;声音总是停顿、斟酌：“脖颈纤细，锁骨很漂亮，肤色均匀，很……很好看……”
“然后呢？”
周奉真;目光又往下挪了一寸。
他沉默着思考了很久，只说了两个字：“……很美。”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