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食人的恶鬼会迷惑过往行人, 吃掉其的内脏血肉,用芦絮填充其人皮,不令死者察觉到其皮囊已空, 只剩一身人皮, 死者在无知无觉中照常行动, 只是其体内毕竟是芦絮填充, 畏火畏水,沾火即着。”说前一部分时。
她的语气还算平稳, 但说到这里她声音一顿,接着用恐惧到发颤的音调道:“沾水后,恶鬼施加在皮囊上的鬼法也会被逐渐破解、失效, 等鬼法彻底无效后,其就会变成一只用完整无缺皮囊包裹着芦絮。”
“人皮越来越皱的……皮越来越薄, 最后达到里面的芦絮都能刺破皮囊,露出一层白绒刺的模样, 而看到白绒刺, 人们就可以确定他是芦苇人……呃!我的故乡把被这种恶鬼害死,有白绒刺死相的人称之为芦苇人。”
“什么芦苇人,传说, 简直是无稽之谈、鬼话连篇。”老者并不是一个相信鬼神存在的人物, 否则也不会对麦家康的话嗤之以鼻,这会听身份比麦家康低微,只是一个身在奴籍的女子也说这种荒唐鬼话,自然是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道, 比对麦家康时毒舌多了。
“小婢虽然只是一介婢女,但敢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老人家若不信,可以解开他们的衣服查看他们的全身,然后抛开他们的皮查看。”婢女红袖闻言,眼睛一红,看到自家主人略微皱眉的样子。
担心是因为自己给他丢脸,令其失望才会出现这副表情,连忙出声反驳道:“如果真是芦苇人的话,您应该能看到他们全身的皮没有任何接口损伤,但里面却有大量芦絮存在。”
“不过,听说里面的芦絮会因为死者死去的时间长短产生颜色变化,颜色越白越干净,死的时间越短,相反,越脏、越乌、越黑死的时间就越长,所以取出的芦絮颜色,应该还能辨别他们出事的时间。”
“哼!看就看,老夫才不信这种鬼话,这些人明明是被人所害,剥了人皮弄来耍把戏,跟那些不可言说的鬼神有什么关系!”老者冷哼一声,瞥了麦家康一眼后,立刻蹲身去解地上死者的衣裳。
在场女眷纷纷避走,只有装扮显示身份是奴婢、下人的女子在没有主人命令前,都是侧开头,不去看厢房。
而那位红袖婢女的主人这时才对其问道:“红袖,一般人对传说都是将信将疑,半信半不信,但你刚才的口吻,却是对芦苇人的存在深信不疑,为什么?”
“回……主子!奴婢是从南国被人贩子转卖过来的,这您知道,不过奴婢并非如人贩子所说,是不知出身,走失后被送到人贩子那,其实奴婢是人贩子看我们村子的人实在可怜,在村子里幸存之人的跪求下,才答应带奴婢们离开。”红袖闻言面容大变。
贝齿咬唇,迟疑了一瞬,才神色黯淡的道:“而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就是因为芦苇人的出现,我们陵川县是有南国陵川河最大的码头,南来北往的船只好不热闹,附近村镇的人只靠给那些船只装货卸货做力工都能活的不错。”
“在奴婢幼年的记忆里,家中生活一直没什么太大烦恼,也没有忍饥挨饿的情况,如此直到奴婢九岁那年,村里外出做力工的一位同村叔叔在回家后不久,整个人忽然烧着了,并且他在恐惧挣扎时,连自己家的房子都给烧了,等火灭了人们却没找到他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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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红袖的话,不止她的主人,连周围围观的人,也明了了她为何坚信芦苇人和芦苇地孕育食人恶鬼真的存在的理由。
原来她真正的籍贯是夷陵省的陵川县人士,幼年时因为陵川县是陵川河道最大的码头,地理环境造成县内人家只要不懒散,就都能过得不错。
直到她九岁那年,他们村子里出了第一例火烧死人,却不见尸骨之事后,不止他们村子、连附近村子都屡次有相似的事发生,还有村人在下河洗澡后不久莫名死了,死后身体忽然缩小不少,表面还皱巴巴的,身体十分轻盈,那时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一家家境富裕,又是独子的人家的儿子也在沐浴后不久莫名死了后,失独后绝户的老夫妻悲痛欲绝下,不想把家产留给没关系的同姓族人、也不像过继子嗣,就花大价钱,几乎用光家底发丧,只求给儿子一个死后荣衰。
因此举办了庄户人家少有的七天丧仪,在古代办丧事,一般人家都是三天,第二天入棺,第三天下葬,而这七天丧仪就是第五天入棺、第七天下葬,像这种七天丧仪的,尸体必须用冰冰镇,延长腐化时间。
以那位略富裕的庄户人家,也是掏出不少家底才在县内买到冰,可是却没料到,他们这一延长丧葬时间,就发现了十分震惊的一幕,死于水的芦苇人死后第二天尸体凝缩,人皮发皱人们都已经见过,大部分人都听说了。
然而死后第三天、第四天……因为人都已经入棺,钉了棺盖,自然看不到棺材里的东西,而这次一直停放了五天,人们在抬他入棺时,因为其太轻了,用力不当,使得尸身在入棺前出了变故,展露在参加丧事的人们跟前。
那时人皮因为缺水干枯腐烂,缩的越来越小,越来越皱不说,表面还支棱出一根根乌黑细小的绒刺,摔在地上的人皮更是彻底损坏,露出里面乌黑发臭腐烂的芦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