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抽着毛巾,忽然想起了隋冬。
听隋冬那意思,叶九月也是一直软绵绵没什么脾气的样子,结果是背地里偷偷地把不满都写遍小本子了,然后就突然爆发,分手了。
靠!
突然有点理解隋冬了!
靠!
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要理解隋冬?!
沈谓行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努力把自己对敌人的同情和理解甩出脑海。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情况不一样,隋冬那不止“欺负”叶九月,还找了个女朋友,出轨——
想起这个词儿,沈谓行忽然记起来被自己遗忘了的什么事儿。
比如说,夏秋。
他突然想起来夏秋的事儿了。
沈谓行:“……”
自己倒是没找女朋友,但有一个即将成为男朋友的男朋友。
沈谓行:“……”
不对啊。
本来也是要找叶九月说分手,啊不,是要找叶九月说结束这段关系的。
怎么最后变成叶九月主动说了?
当然,谁说也不重要。
重点是——
重点是……
重点是,事到临头,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想结束这段关系。
更甚者,自己似乎,大概,也许,可能,perhaps,有暗搓搓地想要把这段关系进一步发展的意愿。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喜欢的是夏秋,才不是叶九月那奇葩。
沈谓行努力地给自己摆正身份和想法。
叶九月就是个意外,而且本来我就很苦恼要怎么开这个口,还怕叶九月会想不开。现在倒好,他主动开口了,我省事儿了啊,该高兴,该高兴,赶紧笑一笑庆祝一下。
沈谓行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勉强地笑了笑,迅速垮掉。
笑屁,高兴个屁,莫名其妙就被叶九月给甩了。
叶九月想不开个屁啊,人压根就没在乎过,睡完了我,睡够了我,就把我像一坨用完的卫生纸一样扔掉。
我,沈谓行,一部戏上千万,一线流量,(未来的影帝),被一个不是资源帝也不是富二代也不是金主的粉丝给睡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当按|摩|棒给用了,用完还给扔了。
操!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沈谓行又狠狠地抽了一下毛巾。
代小京耳朵贴着门板已经偷听很久了,见里面很久没说话的声音才开口:“卫星啊,没事吧?我让人带导演去餐厅了,这里就咱俩,你有事说啊。”
沈谓行没说话。
代小京推开门,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我操,吵架就吵架,你还哭了?”
沈谓行原本坐在马桶盖上发呆,闻言抬头看他,皱着眉反驳:“你才哭了。”
“你眼睛都红了。别动,就这样。”代小京急忙掏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哎,真可爱,回头给你p俩耳朵。”
沈谓行:“……”
亲朋友?
不,不是了。
塑料,都是塑料。
代小京保存照片,把手机搁回去,接着关怀:“别哭啊卫星,来哥哥抱抱你。”
“滚。”沈谓行都要无语了,“刚毛巾打到眼睛了,真没哭。”
“不哭也差不远了,看我们卫星这委屈的样子。”代小京强行把他揽怀里拍拍背,“刚才是九月吧?怎么就分手了?”
沈谓行:“……”
这偷听得很光明正大啊!
代小京难掩满脸八卦的神色,催促他:“快点说啊,说出来哥给你出出主意,哥可是身经百战——”
“夏秋今天跟我表白了。”沈谓行忽然说。
代小京一怔,瞪着眼睛看了他三秒钟:“被叶九月给看见了?吃醋了?”
“没。他不知道。”沈谓行说。
代小京迷茫地问:“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那叶九月跟你闹分手的事到底跟夏秋有没有关系?”
沈谓行本来想说“没有”,但话都到嗓子眼儿了,突然顿住,仔细地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有吧?”
代小京拍他大腿:“我就说吧?夏秋肯定要搞鬼的,我跟你说,你以前不信,夏秋他——”
“跟夏秋没关系。”沈谓行皱眉,“你别见缝插针黑他。”
代小京瞪他:“你自己说跟他有关系。”
沈谓行说:“这事儿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肯定要答应夏秋的表白啊,那我就得先跟叶九月结束啊,但是我就有点烦怎么跟叶九月开口,然后我就烦着烦着说了叶九月几句,然后他就——”
代小京:“……”
代小京:“然后他就跟你分手了。”
沈谓行:“……”
沈谓行:“闭嘴。”
代小京轻抚他的狗头:“卫星啊卫星,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沈谓行:“那就闭嘴。”
代小京真的闭嘴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沈谓行却又cue他:“怎么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代小京叹气,“你要我说什么呢?你都已经这么傻了,我说话你听得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