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她简直不敢去看秦祀的表情。
她从小认识秦祀, 知道他的性格有多骄傲, 也有多敏感, 尤其以他们的关系。
可是, 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 她就这么拒绝了。
俩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他能清楚的看到,女孩白皙的侧脸,挂着泪水的长睫毛, 她眼睛生得很好, 清纯又妩媚, 湿漉漉的看着人时, 像是含着露水的蕊, 侧颊也被濡湿了。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别哭了。”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秦祀手指很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天台吹风太久,还是因为体温原本就偏低。
男生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贴了上来。
鹿念傻乎乎的, 仰着脸看着他, 唇微微张着。
一点点的试探,没有被拒绝。
于是,他就这样捧住了她湿漉漉的小脸, 沉默着给她把眼泪一点点擦干净。
不去就不去吧。
他也不想逼她做什么。
只要她别哭。
鹿念眼泪止住了, 他指尖带出的那丝凉意, 也终于缓缓离开了她的面颊。
天台的门关上了。
夕阳开始逐渐西沉。
鹿念还呆呆的站在天台上,脸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发着烫。
夕阳西下,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刚走出校门,她就看到熟悉的牌照,就停在路旁。
陆家的车停在路旁,一见到她,陆阳从车上一个健步跑了下来,“我们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你同学说你去了保健室,怎么也一直不见人?叔叔要担心死了。”
她把陆阳的手拂开,“我不舒服,可以送我回家吗?”
陆阳见她模样奇怪。
“念念,你刚到哪去了?”他紧张的问,“没被人欺负吧?”
鹿念摇了摇头,一个字也不想说。
来姨妈这段时间,她最近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因为心情极度沮丧,现在只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去看陆执宏的计划自然取消。
陆阳直接把鹿念送回了陆宅。
“念念?你怎么了。”苗苗被她的憔悴模样吓了一跳。
鹿念小声说,“没事,只是来例假了,苗苗,我平时吃的止痛药还有么。”
“有的。”苗苗松了口气,但是看鹿念模样,实在担心,“这么厉害,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呀?”
鹿念摇了摇头,“休息一下就好,章叔叔已经联系学校,帮我请了一天假了。”
苗苗说,“好,那我要厨房去给你做一点粥。”
苗苗拿了药过来。
鹿念吃下药,又喝了一些水。
“我现在睡一下。”她对苗苗说,“不要关灯。”
苗苗,“好。”
她脚步很轻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想去的……”她抽了抽鼻子,看着天花板。
如果可以不受束缚,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可是没有办法。
她想,不然就这样,等他考完试,到时候,她就去找他道歉,把这些事情都说开。
秦祀肯定不会介意的。
她安慰自己。
因为从小到大,虽然秦祀总是对她生气,也经常没有一句好话,但是,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他不原谅她的事情。
虽然每次都说得难听,但是,其实他对她一直……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
她只是虚弱,却没什么睡意。
陆执宏不在家,她起床,偷偷把自己平板拿了过来,登录上海兔。
她现在特别想画画,特别想要一个释放心情的地方。
遇鹿的那个账号已经有了一批粉丝了。
虽然鹿念平时基本上就发一发自己的画,别的什么也没有,也从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三次元信息。
差不多半个月时间没上,一看,又有一大批未读提醒。
“太太好久没有放新图了啊!”
“好想念我们小哥哥。”
“太太约稿吗?”
都是在求新图,各种彩虹屁吹她的图貌美的,竟然还有求约稿的,开出的价格让鹿念有些吃惊,不过她不缺钱,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接稿子,只能礼貌的拒绝。
鹿念翻了一翻自己之前画的。
近段时间,好像画的都是他。
她拿过板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了一件衣服。
每次心情不定,需要宣泄的时候,她都想拿起画笔。
慢慢构图,线条一点点浮现了出来。
夕阳下的天台。
少年微弯着腰,她画出了他微敞着的衬衫领口,露出了一截精致清瘦的锁骨,他皮肤很白,从来像是没有温度的玉。
可是她注意到了,他领口下,隐隐露出的一颗浅红色的痣,在锁骨一侧。
鹿念手顿了顿,把把颜色点上,继续画他的手。
衬衫袖子被随意挽到了手肘,腕骨利落分明,一切都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