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装作没发觉地摇摇他手臂:“等我一下啊。”
霍云深寸步不离,要随她去卫生间,她好说歹说哄住,坐下用纸巾擦了擦,拿起一看,鼻子就酸了。
大姨妈!
她哪里怀孕了,全是假象,她畅想那么多都成了泡影,可一旦怀孕不成立,那她身上一切症状,就更加蹊跷。
一整个晚上霍云深紧迫盯人,言卿费尽心思才找到一个他不在房间机会,把自己手机架在窗帘后面,打开录像。
她明白,一定出事了。
言卿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时间,等她再以清醒头脑去取手机时,已经自动关机,而霍云深手指多了新伤,竟像被咬,他再怎么藏,也逃不过她眼睛。
她揣着充电器和手机,以洗澡名义进了浴室,坐在浴缸里,手不稳地点开那段持续了几个小时视频。
画面里,她起初在睡,等再醒来,就完全换了一个人。
屏幕上那个她,肆意伤害着她深爱男人,从字里行间,言卿听出,她脑袋里装着,是在桥上刚跟霍云深重逢,被他强行带走记忆。
手机掉在浴缸里。
言卿明白发生了什么,抱住膝盖,把头埋在上面,缩成一团无声大哭。
原来他伤,他憔悴眉眼和切骨疯意,都是因为一次次经受着这样致命折磨,而她自己一无所知。
敲门声响起。
“卿卿,怎么还不出来。”
“卿卿……”
霍云深总在唤她名字,犹如抓着唯一浮木和稻草。
言卿用力抹抹眼睛,想跑出去抱住他,但还是克制住,她不能认输,深深一个人负担实在太多了,哪怕再伤他一次,她都不如一头撞死。
她故作轻松和他相处,对离开星云间事只字不提。
深深在囚.禁她。
他精神已然塌了,那个别人口中可怕疯病,正在蚀咬着他,不是她清醒时亲昵可以治愈。
那就随他,只要能换他星点安心,绑她也好,关她也好,她都愿意。
再一次犯困入睡前,言卿去厨房找了把折叠迷你水果刀,背着霍云深,先用防水防汗眼线笔在自己手心里写了几行字,紧接着打开刀子,抿着唇刺入皮肤。
她在那些字旁边,亲手划了一道半指长口子。
疼疼疼……疼死了!
可这点疼,跟深深承受苦相比,什么也不算。
隔天一早,晨曦渗入窗口,漫上凌乱大床。
霍云深一夜未眠,守在言卿身边,目不转睛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
他浸在无边无际死寂里,自嘲地扯着嘴角。
如果霍临川想让他彻底地疯掉,那他选对了办法,马上就要做到了。
集团水再深,都不会脱离他掌控。
但卿卿反复冰冷,是他永远抵抗不住酷刑。
她要醒了,再一次……也许再一次……他病就会完全发作。
温柔日光水一般蔓延。
言卿缓缓睁眼,澄净眸子笔直望着他。
霍云深不敢呼吸。
言卿怔愣着,她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她紧张地动了动手,被骤然袭来刺痛弄得一缩,反射性抬起来去查看伤口。
摊开手心里,有一道尚未愈合暗红割伤,而在旁边,一笔一划写着小字,她非常确定,是她自己独特亲笔。
“你失忆了,眼前霍云深是你老公,爱你如命。”
“无条件信他,爱他,疼他,拼命撒娇,敢伤他,你去自杀!”
还有个超级凶简笔画脸。
言卿眨眨眼,又看一遍字,悄悄抬起长睫,去打量近在咫尺男人。
好凶,要把她拆吞入腹,但又好可怜。
她局促地挠了挠被子,小心翼翼问:“请问,你是霍云深吗?”
霍云深心脏鼓胀到发疼:“是。”
言卿试探摸摸他手,清亮眸子略显懵懂:“你是不是在难过。”
霍云深喉结上下滑动,辛辣地说不出话。
言卿咬着唇,发挥潜能,壮着胆子挪到他腿边,抱住他手臂,小猫崽一样蹭了蹭,仰着脸不安看他,不确定自己“拼命撒娇”合不合格。
她怕不够,又飞快亲他脸颊一下,轻软地加上一句:“我可能把你忘啦,但我知道——”
霍云深艰涩问:“什么?”
言卿眼里都是他倒影:“知道我一定特别爱你。”
霍云深骨节绷得嶙峋,一把翻过她疼到悄悄蜷缩手掌,看清上面伤口和字,眼瞳剧震。
卿卿什么都不说,却用最柔软,也最痛方式在告诉他。
他不是孑然一身。
他没有孤单漂泊在这世上。
无论记忆回到哪里,她宁可用刀子刺骨,也要记得拥抱他。
唯一属于他药,温柔敷在他不成形状心上,给他最温暖巢穴,把他从炼狱拉回人间。
霍云深捧着她手,把她嵌入怀里,不顾一切地困死。
言卿生涩又熟练地抚摸他来安慰,然而摸着摸着,有点路线不对,从脊背莫名其妙顺到了腰上,她一下子没憋住,还手欠地捏了捏他紧实肌理。
妈呀,手感好棒。
霍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