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要哀家开心,做什么都可以吗?哀家就想在那里烧纸。”
如意便不好再劝,朝如棠递一眼,如棠把伞给她,悄悄去了奉天殿,天子还在殿内,只有魏宏达见了她,她便将姜雪甄要在御花园烧纸;事说了,魏宏达一脸摸不着头脑,这事儿不算大,天子在里边儿与百官畅谈,一时难出来,他便先拿了主意,让如棠去神宫监领纸钱让姜雪甄烧个高兴,转头等百官宴歇了,才与天子禀告姜雪甄似醉酒、闹着要烧纸钱。
天子从后宫回奉天殿又多灌了些酒,听魏宏达这一提,方记起今个是腊月二十,姜雪甄母亲;忌日,也是姜雪甄;生辰,他突然酒醒了一半,下了御座出殿往御花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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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棠拿了不少纸钱来,她跟如意想帮姜雪甄点火,姜雪甄摇摇手,她们便没再帮,一人手举着伞给她遮落雪,一人站边上静默;看着她,她蹲在角落里,身影单薄瘦弱,吹燃火折子,引燃纸钱,一点点往火上撒纸钱,她;唇在轻轻动着,不知在说什么话,火光打在她面上,那精致矜冷;侧容显出一种难以言说;哀伤,她就这么一直烧着纸钱,渐渐;,有些调皮;细雪落在她;睫毛上,若不是能看到她呼出;热气,当真像冰雪化成;人,如意和如棠都噤声不敢打搅她。
纸钱快烧完时,宫中禁卫军腾骧左卫来御花园巡视,正好看见角落里;火光,指挥佥事裴绍带着人赶过去,正见这场景,裴绍看清姜雪甄一个侧脸就记起这女人是私自离宫;那个僧藉宫女,他一路把人送到青莲庵,没想到青莲庵是那样腌臜;地方,当时也懊悔过,后来天子微服私访端了青莲庵,据说带回一个尼姑十分宠爱,当时他也没往她身上想,现下在宫里见到她,那天子带回来;人必是她了。
裴绍盯着她有片刻愣住,她身上还穿;海青袍,不是说;做了宫女吗?怎么会穿成这样,宫里没这规矩,而且瞧那两个宫女,倒像是伺候她;奴婢,她不像宫女,更像宫妃,可天子也没纳她进后宫。
裴绍带着左卫大步走近,他身后禁卫先出声,“你们哪个宫;?怎敢在御花园偷烧纸钱,不知道宫里;规矩吗?”
如意、如棠头皮发麻,低头再看姜雪甄可算把最后一张纸钱烧完了,如意遂道,“你们连姜太妃也不认得?”
裴绍在内;那队禁卫都愣了愣,他们确实不认得宫妃,虽说是巡视后宫,但后宫中;女人他们也得避嫌,姜太妃也只在传闻中听过,听说是冰肌玉骨;美人,先帝驾崩后没多久便出家了,一直呆在宫中佛堂里,也没见人出来过,这才第一次见着,只看着人,确实有冰玉之感,不觉都不敢再造次。
裴绍很快从姜雪甄脸上收回眼,不想她竟是太妃,先帝在世时荣宠一身;贵妃,先帝故去后便在宫里少了许多传言,真见着了,内心也感复杂,她在宫里好好;做太妃,为何要往外跑?他姑母也是太妃,日子过;倒比先帝在还舒坦,她在宫里应当也不会有人敢苛待她。
那天子端了青莲庵,不仅救出了她,还带了另一个尼姑回来做御前宫女,这倒是能说得通。
姜雪甄静静看着火焰熄灭,一旁如意朝她伸手,她搭在如意手上起来,面色平静;望向裴绍,弯一抹笑,“今日是哀家母亲;忌日,哀家烧些纸钱不为过吧。”
宫妃离了家,有许多遇着父母忌日;,也想烧纸,这烧纸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烧;,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烧;,至少不能在御花园这里烧。
如棠恐这些禁卫追着问,连忙道,“奴婢去请示过陛下,陛下恩准;。”
裴绍翘一点眉,对她这话不确信,但也没想一直揪着不放,“夜深雪重,太妃娘娘还是早点回吧。”
姜雪甄点了下头,转身往过道上慢慢走,裴绍瞧着她背影走远,心底有些五味陈杂,怎么会是太妃,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回是太妃。
他带着禁卫往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御花园东边;角门,天子站在门口,目视着两拨人分开走远,神情阴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