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一愣,见是笛飞声在与她说话,不由心中喜悦:“怎么,尊上,你舍不得阿谯啦?”
她对笛飞声撒娇时,语气旖旎温柔,媚骨天成,凭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偏偏笛飞声是那个例外。
“你放了她,我饶你一死。”
“哟,哟,”角丽谯笑道,“我的尊上啊,竟然开始学会同我示弱讲价啦?这个女人,有这么重要?——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两大顶级高手、不可一世的笛飞声李相夷都愿意为了她屈身于人?”
角丽谯极尽嘲讽:“不如你俩都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再考虑放不放人?”
李莲花出尽馊主意:“我说角大美人,你不是希望笛盟主委身于你吗?还不趁此机会,筹码在手,跟他谈条件呀!让他嫁你,你俩今天就在这里磕头拜天地,我做证婚人,也不枉我们相识多年,故友一场。等入了洞房,再把我的潇潇给放了……”
笛飞声已然十分克制,但仍藏不住想刀人的心:“李相夷,莫不如等我拜了天地再一刀宰了你?”
“这个主意好啊……哈哈哈哈哈哈……”角丽谯用她招牌式的大笑释放她即将得到笛飞声的快乐:“我的尊上啊,你既这么说,我就当你同意了哈哈哈哈哈……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跟我拜了天地,这位美人的命,我会好好给李相夷留着……”
李莲花摊手耸肩,一脸“事到如今大家都没办法,老笛你就从了吧”的神情。
笛飞声拖着刀跟上角丽谯的步子,在她即将踏入喜堂的那一刻,趁其不备,笛飞声手起刀落,内力震得角丽谯一个踉跄……待她再反应过来时,笛潇潇已经半跌进笛飞声的怀中,而笛飞声的刀,也架在了角丽谯的脖子上。
角丽谯连自己命在旦夕都不顾,只顾得上笛飞声的温柔对着另一个女人:“尊上,你居然抱她?!”
笛飞声没想再跟她多废话,只道:“我的刀,从来不杀女人,但今日,你是例外!”
角丽谯红唇雪肤,美至极处,一双眼中秋波潋滟,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笛飞声:“尊上,阿谯的心里只有你啊!你真的舍得杀阿谯?”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柔的,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天真少女。
笛飞声眉心微动:“角丽谯,这么多年,你背着我干了多少腌臜事?碧茶害李相夷,就是你的手笔!今日你一命抵他们百十条人命,已是很不够了。念你这么多年追随之功,本尊亲自送你上路……”
笛飞声刚要动手,角丽谯急道:“等等!”
她深深望着笛飞声,忍泪,问道:“尊上,你从来、从来都没有对阿谯动过心吗?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那么一瞬?”
“没有。”笛飞声连半丝犹豫都没有。
角丽谯闭上眼睛,眼泪顺着两颊流下。
她很少这么哭,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这么哭。只有笛飞声。
只有他。
“尊上,你杀不了我的,”她忽然笑了,缓慢地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睛里又焕发了神采,“除非,你不想毁掉业火痋——”
“你说什么?”笛飞声果然很在意业火痋。
角丽谯笑吟吟道:“你和李相夷不是闯进了我房间的密室了吗?该拿的东西你们应该已经拿到了吧……”
笛飞声想起了那张羊皮纸,上面确有记载着毁掉业火母痋的方法。
“是假的?”
他警惕地问。
角丽谯实在是太狡猾了,多留几个心眼让别人着她的道也是极有可能的。
“哈哈哈哈哈……尊上啊,我就喜欢我的男人这个样子,又聪明,又不像李相夷那么嘴欠……”角丽谯凑近笛飞声:“那当然是假的!业火痋为我们南胤萱公主所炼制,想要克化业火母痋,需要用萱公主的血为引。可是,萱公主已经去世许多年,那怎么办呢——萱公主生前以她的血为引,炼制了两枚专以克化业火母痋的丸药留给后人。那两枚丸药,都在我的手上!你也知道啊,我是在一品坟中得到的……”
“给我。交换条件?”
“哈哈哈,尊上,这就是你急不可耐的模样?你要是愿意这样对阿谯,阿谯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少说废话,我看你状态很好,一点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尊上,阿谯伤得很重呢,你是在怀疑你的悲风白杨么?阿谯被你的内力伤得多重啊!尊上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呢……”角丽谯手中有粮,心里也便不慌了,她伸手轻轻捏起笛飞声的下巴,被他躲开,角丽谯却没有不高兴,反是笑得更张扬:“尊上,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你若要得到这两枚丸药,必得留我一命呢!阿谯把这两枚护身的丸药藏在极隐秘的地方呢……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找到?怎么,你不信?那你尽可搜一搜阿谯的身——”她捉住笛飞声的手,探向自己的胸口……
笛飞声像躲瘟神似的躲开,没想到这动作却引得角丽谯咯咯大笑:“我的尊上啊,你竟像个后生少年!——阿谯很喜欢,喜欢极了哈哈哈哈……”
她的手伸向腰间,似乎在掏什么东西:“尊上,阿谯先走一步,我们相见有期。”
在她释放的有毒青烟中,角丽谯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