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洲见爸爸没有再生气了,嗖地一下蹿到他身上(),触手爬来爬去?()?[(),从脸爬到肚子。
它在自己待了十九个月的地方停留片刻,好奇地嗅了嗅,再把两条触手钻进去,咬了一口皮肤,然后呸地一声吐出来。
陆见川:“?”
接着,它离开腹部,继续往上爬,边爬边嗅,最后停留在胸前。
“怎么了糖糖?”陆见川摸它的伞盖,“刚才吓到你了吗?我不是在对你生气,我只是在担心你们父子俩的身体状况。”
方砚洲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想理会,在衣襟处趴了一会,乱动的触手不知摸到什么,忽然变得异常兴奋。
它从衣领里爬进去,贴上陆见川的心口。
方行舟:“宝宝是不是觉得冷?”
话音一落。
陆见川感到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贴上他的某个人类结构,并张开吸盘,啊呜咬住,开始极为用力地吮吸。
他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
下一秒,陆见川几l乎跳起来,一把将小怪物从衣服里揪出。
后者还没有吸到想要的东西,吸盘倔强地咬住不肯放,被强行拔下的时候把陆见川扯得生疼。
“方砚洲!”
陆见川头顶冒火,把它举到眼前,一根手指化成触手,不轻不重地抽了它一下。
小水母愣了片刻。
它不敢相信自己既没有喝到奶、还莫名挨了爸爸的揍,于是张开所有口器,开始嚎啕大哭。
陆见川见它哭了,心头一慌,下意识看了方行舟一眼,悄悄把幼崽藏到身后,一边用触手敷衍地哄孩子,一边跟舟舟解释道:“老婆,我只是轻轻揍了它一下。”
方行舟的目光在他胸口停留了一会,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他轻咳一声,忍着笑,道:“给我吧,它应该是饿了。”
陆见川心虚地把幼崽塞回爱人手里,看着方行舟轻轻拍了两下伞盖,将它抱进怀中。
奇迹发生了。
方砚洲似乎怕极了爸爸,一被方行舟拎住,它迅速止住哭声,只敢饥饿地砸吧砸吧嘴,然后缩进方行舟衣服口袋。
陆见川:“……”
难道他就没有半点父亲的权威吗?
方行舟道:“我们回去,回家给它泡奶粉。”
陆见川隔着衣服捏了捏小水母,点点头:“我去和妈妈再打声招呼。”
方行舟先去停车场开车。
进化的听力让他可以清楚听到陆见川和妈妈的说话声。昨天的重逢之后,陆见川对戚以莲亲近了许多,给她带来一份素的香芋馒头,死缠烂打地邀请她来参加方砚洲的满月酒。
妈妈的声音很温和,提醒他换季了要加衣。
久违的温柔。
方行舟嘴角带着浅笑。
不多时,陆见川拉开车门坐进来。方行舟启动汽车,道:“回家。”
陆见川:“
() 回家!”
车开往山下,还没开出多远,一条触手撬开了司机的牙齿,往他的嘴里塞进一块温热的萝卜糕。
清爽不腻,外酥里嫩,是他最喜欢的那家店做的。
“很饿了吧?”陆见川用触手擦干净他的嘴角,“我买了两袋萝卜糕,还有豆浆和水果,想吃哪样?”
方行舟还在安静咀嚼萝卜糕,陆见川又问:“你的味觉有没有被改变?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精神状态怎么样?”
方行舟好不容易咽下这口食物,正要开口回答,陆见川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切好的苹果。
方砚洲闻到食物的香味,从口袋里爬到爸爸头顶,眼巴巴地看着陆见川的眼睛。
陆见川和它对视两秒。
“……小婴儿能喝豆浆吗?”
方砚洲马上大声回答:“能!”然后把所有触手都抬起来,朝他露出饥饿的口器,等待投喂。
于是,陆见川把自己的触手改造成吸管通道,吸好豆浆,一滴一滴哺育给孩子,再用另一条触手往方行舟嘴里不停塞吃的,快乐又忙碌地投喂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家人。
开回香杏街的时候,父子俩都撑得走不动路。
方行舟先去主卧洗澡,陆见川带着宝宝,在客厅的浴室给方砚洲洗澡。
浴室门一关,陆见川变回原形,里面只剩下大小水母两个怪物。
浴缸哗哗放温水,陆见川先把自己泡进水里,然后拎起刚出生的宝宝,拎到眼前。
几l十双眼睛和几l十双眼睛对视。
方砚洲:“妈妈!”
陆见川的声带若有所思:“妈妈?嗯,按照人类的标准,好像是可以这么叫。”
说着,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自己辛苦孕育的幼崽,好奇地把它的每根触手都点检一遍,和自己的触手对比,发现宝宝的触手更细、花纹也更简单,在日光灯的照耀下看起来是半透明的。
看完触手,他又把方砚洲倒立过来,让它变成了一个散开的拖把头。
他戳了戳藏在触手最深处的软肉,那里既不是脑花,也不像人体的结构,反倒有些像……真正的水母。
方砚洲疯狂扭动,对这个姿势表示抗议:“呜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