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腕嗖地缩回去,消失在触手里。
“不可以刷,”声带惊恐地说,“它会爆炸开,然后流得到处都是。”
方行舟“唔”了一声,又问:“炸掉之后,不是还会长出新的吗?这条和上次留在我肚子里的那条不太一样,似乎更粗了些。”
陆见川在爱人镇定的描述下逐渐绷紧,浑身的皮肤变成了煮熟的虾皮。
祂难受地蠕动,把浴室里弄得全是水,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方行舟白皙脖颈和清瘦锁骨,低低道:“因为这次我还没来得及做调整。”
方行舟洗干净刷子,往上面挤了牙膏:“调整?”
“嗯……”陆见川越来越小声,“我会根据你的喜好调整形状。比如最开始会压缩得更小,等到你感觉好些,再悄悄变大。”
方行舟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大水母一眼,笑道:“人类形态时也会这样吗?”
陆见川声带扭动,用触手卷住方行舟的手腕,不停地来回蹭,让爱人身上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会,”他说,“会悄悄的。”
方行舟握住卷在手腕上的触手,把它翻过来,勾着嘴角评价道:“真可爱。”
触手被他夸得飘飘然,忍不住张开全部口器,迫不及待想要咬住爱人温软香滑的皮肤,用舌头细细品尝。
——却正好方便了方行舟往口器里塞牙膏。
怪物尝到了橘子薄荷的苦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吞咽,被方行舟及时喝止:“别吞。”
陆见川听话地停住。
祂安分伸着触手,低下头来,看方行舟用沾了牙膏的刷子细致地给祂刷牙。
口器里的尖牙并非整齐排列,而是重重叠叠,像多层绞肉机,可以更高效地咬进猎物深处,清理起来却也更麻烦。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被养在床头,牙还没有长齐,但方行舟依然会每天为它清理身体,用人类的冲牙器冲洗它的每个口腔。
后来,陆见川从方行舟身边离开,独自回了海洋,再也没有如此细致地刷过牙,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在硬质珊瑚上磨牙,或者分泌出高浓度酸液,将细菌和残渣一起腐蚀掉。
此时,祂眼也不眨,望着专心的爱人,像在看一场跨越整整二十年的美丽幻梦。
浴室里很快弥漫起甜腻的香味,哪怕祂现在没有五官、没有脸、也无从做出表情,却依然由内到外散发出快乐的气息,被涂满牙膏的口器甚至开始咕噜咕噜往外吐彩色的泡泡。
方行舟耐心十足,坐在小板凳上,将触手上的每个口器都刷得干干净净,然后指挥陆见川:“冲水”,怪物便会主动将花洒伸过来,冲掉里面泡沫。
十八条触手,有数不清的口器,和多到更加数不清的牙齿。
这是一件极为庞大的工作,但浴室里的两人谁也没有感到厌烦,方行舟一个接一个刷,刷的同时会顺带点检口腔状况,发现陆见川虽然不常刷牙,牙口却极好,从
第一个刷到第一百个,竟然从头到尾没发现龋齿的痕迹。
方行舟刷完最后一根触手,吻了吻最上方的口器,表扬道:“牙齿爱护得很好。”
陆见川庞大的身体从没有这样干净过。
他现在从里到外都香喷喷的,散发出好闻的沐浴露和牙膏的清香,仿佛又回到了被方行舟饲养的时候,等待着接下来爬进换完水的干净鱼缸,和小主人一起进入梦乡。
祂幸福得微微眯起眼睛,交接腕又一次不受控地探到外面,硬邦邦地一圈圈卷住方行舟的手臂。
方行舟结束了最麻烦的清洗工程,拨开触手,把里面的孕囊露出来。
声带期待地问:“要给宝宝也洗个澡吗?”
方行舟上下打量孕肚。
上面沾着许多未知的黑褐色痕迹,不知是干掉的血渍还是别的什么。方行舟把刷子收起来,换成柔软的沐浴球,一只手拿花洒,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拭孕囊。
大小怪物高兴起来如出一辙。
小怪物也透过蛋膜,在营养液里咕噜咕噜吐泡泡,然后滚到孕囊边来,跟随父亲的动作移动,像是在和他撒娇。
擦拭完孕囊,这个漫长的澡终于洗到了尾声。
家里没有这么大的毛巾,陆见川只能用力甩动自己,把水分都甩干净,然后用触手卷来毛巾和吹风,边擦边吹,烘干爱人的头发。
收拾完进卧室,天已经快亮了。
陆见川卷着又累又困的方行舟,爬到床上,把两米宽的木床压得嘎吱嘎吱作响。
“睡觉吗?”脑花贴近他的额头,在上面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你看起来有些累,宝贝。”
方行舟将缠在他身上的交接腕拿下来,握在手里,感觉到里面的粘液几乎满得快溢出来了,摸上去很硌手。
他捏了捏。
脑花疯狂收缩,把沟壑挤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几十条触手同时蠕动,几乎要把床压塌。
方行舟翻过身来,靠在蠕动的触手之间,看着红透的脑花和红透的眼睛。
四条触手分别卷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腕,探入宽松的丝绸裤腿,危险地反复摩挲散发着温热香气的人类皮肤。
方行舟几乎是被怪物盘踞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