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在诊室的两次他都睡得特别好。
但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做了一个和蛇有关的梦。那些阴暗冰凉的生物霸道地将他层层缠绕,压得他胸口发闷,让他不得不张开嘴用力呼吸,而刚一张开牙齿,它们的计谋便得了逞,立刻将尾巴尖狡黠地探进他的口中,肆意拨弄、占领……
方行舟起身,洗了个凉水澡压下身上的躁动,拉开隔间的门。
陆见川正站在门口,递给他温热的茶水。
“老师,睡得好么?”他笑着问。
方行舟看到他嘴边的笑意,心头微微一松,也跟着露出笑容,将水喝光,道:“睡得很好,谢谢。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坐在一旁听吧。”
陆见川点头,安静地坐在旁边。
肚子里的胚胎还在睡,另一个母体的气息让它感到很安全,今天消耗的情绪全部化成疲惫,
() 吃过饭后便一直在腹中困得没动静。
陆见川陪着方行舟工作到下班。
为了给爱人伪装的时间,方行舟故意道:“我还要去查一下房,已经下班了,你先回去。”
果然,陆见川立刻起身,毫不留恋:“你也早点下班,别太累。”
方行舟应声,目送他离开,然后在诊室里多待了半个小时,看到摄像头里出现陆见川急匆匆赶到家里的身影。
一到家,他便敏锐地察觉到镜头的存在,转身径直望向角落,隔着屏幕和方行舟对视。
下一秒,画面黑了。
嗯,警惕意识还是很强。
方行舟勾起嘴角,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才拿上东西下班回家。
到家里天已经全黑了,在打开门之前,他轻轻吸气,没有用钥匙,而是客气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刚敲到第三下,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身家居服的陆见川站在玄关,头发有些微湿,看样子刚结束一场繁琐的卸妆,哪怕消气了仍然神色淡淡的,问:“没带钥匙?”
方行舟很有礼貌:“嗯。我能进来吗?”
陆见川往旁边挪开半步,让出进门的通道。
方行舟:“谢谢。”
陆见川:“……”
他看着老婆客客气气地走进玄关,换好鞋子,从身后拿出路上买的无糖小蛋糕,若无其事道:“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蛋……”
话来不及说完。
陆见川已经忍无可忍,夺过蛋糕扔在鞋柜上,一把将他扛到肩膀上,大步走到厨房里,将他压在冰箱门,让他除了用腿缠住自己以外再没有别的支撑点。
他恶狠狠地吻住方行舟的嘴唇,像今天午睡时那样,将舌头当成触手用,闯入他的口腔中放肆扫荡。
呼吸急急交错,方行舟双腿发软,因为缠不住而整个人缓慢下滑,又被陆见川托住屯部,轻轻一抛,将他抛回怀里。
他们亲密无间地相贴。
微微隆起的小腹动了一下,这个触感让方行舟的头皮发麻,仿佛这里还存在第三双眼睛,正注视着他和爱人的靠近——
他发出长长的鼻音,发抖地喊陆见川的名字。
陆见川像狗一样啃着他的侧脸和耳垂,声音急促发哑:“……我每次踏入厨房,脑子里都会冒出你拿刀对着手腕的画面,还有那天……”他在这里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该拿你怎么办?舟舟,你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过的,一想到这些,我恨不得将你……”
方行舟堵住他的嘴,没有让他说完。
冰箱被撞得往后倾倒,差点扯断电源,于是又把战场转移到台面,没来得及收的筷子和勺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却没有人有功夫弯腰去捡。
晚饭也因此泡了汤。
方行舟以为他还会继续装一会生气,但今天在食堂灌的甜汤效果极好,陆见川的声音很快软化,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连洗
澡的时候都不肯走。
两个小时后,方行舟裹着浴巾出来。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陆见川总热衷于半夜起来找点自助餐。
陆见川从身后将他抱住,在侧脸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
方行舟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推开,哑声转移话题:“我点了外卖。”
陆见川发出一个不满的音,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你又在逃避话题。”
方行舟立刻端正态度:“我的错,小鹿,我会好好改正。”
“真的会改正?”
“改正。”
“再也不给我喂血?”
“……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陆见川抗议。
方行舟吻过他的唇角,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外卖到了,有人在摁门铃。”
陆见川揽着人不放,径直盯着他的锁骨处的吻痕,又道:“不要尝试伤害自己,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再来一次我真的会失控……会变成怪物,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
方行舟:“……”
“我不是在开玩笑,宝贝。”陆见川垂眸,用指腹轻轻拨弄他长长的眼睫毛。
方行舟笑道:“听起来不错,被爱人吞进肚子里……像螳螂一样,母螳螂怀孕时会把公螳螂从脑袋开始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