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脑子不好使,但她的记忆力很好。
这是她第一次进城,不过好在早上来时她都把来路都记下了,很快就出了城往大柳树村的方向跑去。
然而刚出城,突然想起自己来城里的目的,转身又拐了回去。
系统忙道:“你怎么回事,又往回跑,就不怕那两人追上来?”
“不行,我今天来城里,有人托我帮买点东西,我东西还没买,回去没办法跟她交代。”
“什么事下次再买不行吗我的姑奶奶。”
“不行,我答应过她了。”
说着摸了一下身上,小块碎银子还在,幸好向婆子和那些人都以为自己没钱,也没搜身,这银子才没被摸走。
折回去的梨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举反倒是让她逃过了一劫,那两个汉子哪里料到这小姑娘竟胆大如斯,还敢往回折,两人从城门一路追出去,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只好悻悻而返。
梨花连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好东西,这才沿着旧路返回。
来的时候和向婆子还有向家二婶周氏一起坐着牛车来,一路硌得屁股疼,人也晕乎乎的,这会儿回去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路跑着脚下像是生了风似的。
就这么走了近一个时辰,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时候才走到大柳树村,刚到村口就听到母亲熊氏在附近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焦急。
几个弟弟妹妹也在到处喊着她。
梨花顿时鼻子一酸,赶紧背着东西朝母亲呼喊的方向跑去。
熊氏到处喊着梨花的名字,走到秦家时被秦老太给一把拉进屋道:“早上见到你婆母和婶子把梨花给带上了牛车,下晌两人回来却不见梨花,怕是给留在城里了。”
熊氏顿时心一绞,整张脸血色褪去变得无比苍白,其实她刚刚也听桂嫂子说了,还不太相信,但现在已经是第二人说了,怕是不假了。
瞬间腿一软瘫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嘴里嚎着:“可怜我的梨花,到底我们大房做错了什么——”
秦老太看了心里也是不是滋味,道:“天底下就没见过这样的婆母,都是自家儿子,怎的对你们大房就是不当人看着,梨花她爹这些年一直顶着恩军的名额在卫所当兵,常年都不着家里,你带着四个孩子在家也是任劳任怨,却耐不住他们两公婆一直磋磨你们,现在两二房三房都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真是造孽啊。”
“恩军”是指有人犯罪后可通过参军脱罪,如此一来就能法外开恩免除死刑。犯人成为“恩军”后,其子子孙孙世代都要加入“恩军”服役。
向家祖上有人犯了罪,入了恩军,这些年来向家世世代代都要加入“恩军”服役,老子死了儿子和兄弟顶上,不能断绝。
这就是传说中的永生军。
向家有三个儿子,老向头早些年伤了腿,就由向老大也就是梨花的父亲向大根顶了他的名额去当兵了,如今已经当了十五年的兵。
熊氏未嫁时性子泼辣,可自嫁过来后公婆便不喜她,二房三房又全听公婆的,加上这些年丈夫服兵役不在身边,每年也就能回来一两次,身后没个人撑腰,她再泼辣一人也干不过这么多人,为了孩子不得不忍,久了慢慢地就变成了个忍气吞声的妇人。
只是如今听说梨花被卖了,呼天抢地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道:“不成,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是不是真的卖了我女儿了,我要把我的梨花找回来。”
说着踉跄地跑出门去。
秦老太见状,放心不下,赶紧朝屋里喊了一声,让自家老头子快些跟上去看看。
左邻右舍一见这场面,也赶紧跟上去看看。
梨花这边朝着母亲的方向跑来却扑了个空,只好先朝家里跑去。
向家三大间屋子,堂屋向右是东屋,两大间隔成几个小间,是向老二和向老三两家人住的地方,老向头夫妇住堂屋后面,西屋住的是向老大一家子,紧挨着家里的羊圈猪圈,比起右边刚翻新的那几件,左边显得破败不堪,尤其格格不入。
熊氏平日碍于媳妇的身份不好和向婆子对着干,能忍就忍着,今日为了女儿难得硬气一把,把里正也请到了家里来,要向自家婆母问个清楚是不是把女儿给卖了。
乡亲们也跟着前来看热闹,前屋吵吵嚷嚷的。
梨花走到家附近,听到母亲的声音后也放下心来,她跑了一路,今天就吃了两粒糖,后来又被向婆子给迷晕,再跟两个汉子缠斗,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想到买的东西还没给小寡妇送去,于是脚下生风,又往村子的另一头跑去。
等到了小院外,敲了敲门,老半天没听到动静,只好先把东西在门口,先返身回家再说。
回到向家附近,前头在吵吵嚷嚷的,她饿得不行,又闻到后院有食物的香气,再顾不得许多,小心翼翼地翻进土墙内去找吃的。
向家的厨房设在堂屋右边靠近二房三房的房间后面,离梨花她们大房很远,每次梨花一靠近厨房向婆子都会把她骂走,生怕她们姐弟几人进厨房偷吃,平日里吃饭也都分好菜,想吃饱都难。
梨花不知道向婆子为什么对他们的大房这么苛刻,按理说她爹已经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