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兔子气冲冲地跑出顾家,一半是因为生气,一半是因为羞耻。
混蛋顾明昼,竟然演得那么逼真,把他的火眼金睛都给骗过了!
他不要再管顾明昼了,这个人心眼就是黑的,让他重伤死掉算了,反正他也根本不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
兔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心里把顾明昼从头到脚骂了一个遍。
一抬头,却看到了一间医馆。
“这位公子,补气血的鹿血酒要不要,名医亲手所制,一壶只要三十钱!”医馆门前的小药童拦住兔子的脚步,殷勤地递上一壶热酒,“您尝一口,好喝得紧咧!”
原来是卖药的。
兔子冷哼了声,装作没看见,直直地走过他身旁。
药童习以为常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继续拦住下一个路人,热情吆喝着自家的药酒。
“哎,公子,鹿血酒要不要,喝上一碗精神倍增,龙精虎猛,力能扛鼎,您尝尝……”
他正卖力介绍着,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这个酒可以让人类身体变好嘛?”
药童愣了愣,回过头来,望见了去而复返的沈洱,“能!当然能!哪怕是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喝了咱家的鹿血酒,立刻就能活蹦乱跳,大展雄风,您需要?”
兔子想到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顾明昼,不由得被药童说动几分。
顾明昼喝了这个酒应该就会好起来吧。
思及此处,兔子有些扭捏地从兜里掏出一枚玉佩,“本座没带钱,拿这个换行不行?”
药童有些为难地接过那玉佩,搁在天光下仔细瞅了瞅,“这……公子不如先去当铺当掉,再回来买药不迟。”
沈洱抿了抿唇,从他手心拿过自己的玉佩,低声道:“本座不知道哪里有当铺,你带本座去。”
药童:“嘶……我这有点脱不开身呐。”
沈洱犹豫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那好吧,还是算了。”
他不给顾明昼买药了,反正超坏超凶说有大夫已经给顾明昼吃了好多药,也用不着他。
想起这茬来,沈洱还有些生气,他白担心那么久了,这样显得他很多余,可恶的顾明昼。
见他作势要走,药童又连忙叫住他,“公子留步,我去请示一下大夫,若是大夫同意,您就把玉佩留下换酒吧。”
闻言,沈洱纠结片刻,还是鬼使神差般跟着那药童走进了医馆里。
他先看看,看看又不要钱。
不一会,便有一个大夫来迎接他,还端上了一整壶鹿血酒,给沈洱倒上一杯。
“您先尝着,这酒是洛虞城名医刘大夫所制,公子若信得过我,且把玉佩先给药童带去当铺一趟验验货。”
兔子毫不在意地把玉佩交了出去,这种玉佩他多得是呢。
那药童恭敬接过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兔子盯着桌上那鹿血
酒,轻轻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酒很烈很辣,呛得喉咙痛,兔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从没有喝过酒,以前扶风山上也没人喝酒,大家都喜欢喝茶。
可不一会儿,兔子很快感觉浑身上下都热起来,身上也好像比平常更有劲了,甚至想对着空气来几拳。
这个酒果然是名医亲手做的,他只喝了一口就感觉变得更精神了!
兔子激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那杯子里的酒倒回酒壶。
不能浪费,剩下的都给顾明昼喝,他买这一壶就够。
等顾明昼喝了他买的酒,肯定比那个破大夫开的药好得更快,兔子想象着顾明昼被自己治好的场景,心头隐隐得意起来。
人类的东西可真奇怪,做出这么辣辣的东西,居然能治病。
兔子新奇地摆弄着那酒壶,一会闻闻味道,一会舔舔杯子。
奇怪,他怎么喝一口老想再喝呢。
兔子的耳尖渐渐飘上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薄红。
他竭力忍耐住再喝一口的冲动,把酒壶的塞子用红布盖扎扎实实裹紧,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等那个大夫当完玉佩回来。
可他没等到验完玉佩的药童,却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沈洱?”一道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兔子回过头,懵懵地睁大眼睛,看到了略显惊喜的楚洺烟。
“怎么会这么巧,你也来这里买药?生了什么病?”
沈洱走后,楚洺烟在家得烦闷,便将午后的事情全推了去,以买药为借口偷偷跑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一进医馆便见到了沈洱,她本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再见面呢。
听到她担心的语气,兔子下意识道:“本座没有生病。”
“可是……”楚洺烟忧心地望着他,低声道,“你脸很红,是不是染了风寒?”
兔子坐在小板凳上,摇了摇头。
楚洺烟从小多病,见到沈洱这样,忍不住一阵猜测,“一定是了,这家医馆我常来,我去找刘大夫来看看你。”
兔子迷迷糊糊地拒绝她,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本座没事,本座现在要回去了。”
他把那酒壶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却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