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顾明昼永远不会再原谅他了一样。
可是他只是做了一个大邪应该做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让顾明昼原谅,顾明昼凭什么生他的气?
顾明昼是他的谁?管他这么宽?
他就要吃恶念,顾明昼管不着!
虽然这样想着,心尖却翻涌上一阵酸涩难受,眼眶很快热烫起来,沈洱转过身,干脆不再看他,蹲在地上揉自己刚刚磕痛的脚腕。
果然还是最讨厌顾明昼了,每次只要碰到他就倒霉。
也不知怎的,从小他只有脚腕受的伤会好的很慢,就好像出生时自带的缺陷一样。
沈洱窝在角落,自己揉着脚,力道也没个轻
重,不一会儿,他不但没感觉脚上的伤有所好转,反而更疼起来。
伸手覆盖上去,感觉还比刚开始更肿了一些。
又是这样。
之前他掉下悬崖把脚摔伤,也是这样自己偷偷按摩伤处,结果把伤处揉得更严重,当时军师把他一顿狠骂,命左护法给他敷上药,又按了好几天才好。
沈洱心里委屈更甚,又隐隐有点生自己的气,蠢吗,刚刚干嘛要踢牢房门!
他越想越气,手心凝聚一道邪力,灌输进脚腕。
半晌,脚腕非但没好,反而彻底变成了紫色。
沈洱:……
不知是因为心尖的委屈,还是脚腕的疼痛,沈洱紧绷的眼泪一下子滑落下来,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掉进尘土,沈洱背对着顾明昼,忍着声音,悄无声息地飞快揉了下眼睛。
他才不哭,他没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脚上有点疼而已,他以前还被剑捅过呢,现在该哭的是混蛋顾明昼。
他已经赢了顾明昼,他以后再也不用害怕这个混蛋了。
他把最讨厌的人打败了,他现在应该是胜利者的姿态,他绝对不哭,不能在顾明昼面前丢面子。
半晌,沈洱肩膀抽搐,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真的好疼啊。
将一切收进眼底的顾明昼:……
本想装看不见给兔子一个教训,没想到他越哭越惨,越哭声音越大,看起来当真可怜死了。
“沈洱。”
“别跟本座说话。”
“……”
兔子忍住眼泪,赌气一样,自己继续埋头按着脚踝。
他就不信了,堂堂大邪,还治不好一个扭伤!
眸光瞥见沈洱那肿得发紫的脚踝,顾明昼额头跳了跳,低声道:“沈洱,住手。”
“都说了你不许跟本座说话!”沈洱猛地抬头看向他,“顾明昼,你以为你是谁,本座的事你什么都要插手,本座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管?”
话音落下,顾明昼陡然沉默下来。
半晌,他抿了抿唇,只低声道:“把锁打开。”
“凭什么?”沈洱正在气头上,眼眶都红透了,“你现在是阶下囚,以什么身份命令本座?”
顾明昼深吸了一口气,软下声音,“我有罪,我该死。你再这样按下去,脚别想要了,把锁打开,我帮你。”
沈洱想也不想便拒绝,声音冷绝:“本座不需要。”
“沈洱,”顾明昼无奈地叹息了声,垂眸看向他,眼底涌动着令沈洱看不懂的情绪,他认真开口,“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是我想这么做。”
沈洱和他没关系,就算有孩子,在沈洱那里,他也只是一个令沈洱讨厌厌烦的人,他一直都知道。
一直以来,他总想改变沈洱,以为这样兴许他和沈洱的关系也可以改变。
可到头来,他根本没有办法改变沈洱,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兴许有些
命运的确早在冥冥之中注定,非人力能改,是他异想天开,总以为靠自己的努力,迟早有一天沈洱会变好,届时他和沈洱不再是敌人,或许可以有其他什么关系发生。
可他忽略了,沈洱并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一切好像都已来不及。他现在只想从心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在他被杀之前。
“把锁打开,我现在没有法力,逃不出去的。”牢房门是由精铁打造,有魔族的术法附在上面,手上的缚仙锁也是专门针对人类修士制造的,他打不开,但沈洱现在有了邪力,开个锁应该没有问题。
沈洱眯了眯眼,盯着他,“你别想再耍什么花样。”
顾明昼轻轻应了,“嗯。”
咔嗒一声,沈洱用邪力将那锁打开,解放了顾明昼的双手。
顾明昼简单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望向面前矮他一头的沈洱,淡声道,“坐下。”
沈洱瞥他一眼,“你真的会按?”
“之前给祖母按过。”
祖母的腿脚不好,要靠拐杖走路,每逢风雨天寒时,顾明昼常常帮她揉按。
沈洱席地而坐,把裤腿轻轻卷起来,露出那截肿胀青紫的脚踝。本来没那么严重的,都是被沈洱自己按成这幅模样。
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伤处,顾明昼深吸了一口气,从储物戒取出一瓶药油,俯下身子,伸手抚上那截细瘦纤弱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