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条身上是很淡的橙粉色,但尾鳍是蓝银色渐变的半月斗鱼。
这条斗鱼也吸引了夏识意很久。
方识依旧说好。
夏识意看着方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了句:“你没有想要养的吗?”
方识也没有想到夏识意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稍怔,就看着夏识意,没有说话。
但夏识意无端理解到了方识的意思。
他有。
而且已经在养了。
夏识意偏开头,人还在他怀里,一时间又没了声音,于是他俩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之后方识跟詹峰说了要鱼的事,他们就上了车,方识问夏识意还有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夏识意摇摇头:“有点累了。”
他们便回家。
回家的路上,夏识意偏了偏头,靠在方识怀里睡着了。
不是那种闭着眼睛装睡躲避一些事,是真的睡着了。
也许确实是累了,也许是他对方识的戒心放下来了。
所以哪怕脑海里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谜题,他也依旧合上了眼。
方识垂眼望着他,很小心地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夏识意的额发,夏识意也没有醒来。
他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心脏不自觉地收紧,嗓子也有些发干。
和失忆前的夏识意完全不一样。
他不是觉得陌生,他就是觉得一切比梦还像是梦。
他可以期待吗?
期待夏识意就算恢复了记忆,也能看在这些天的份上,对他和颜悦色一点点。
……他期待不了吧。
方识敛眸。
他很清楚的。
夏识意恢复了记忆后,只会报警。
人们都说能活成他这样,就真的足够了。说他什么都有,钱、脸、权势,甚至身材都是顶尖的。
可他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
因为他拿不出任何东西留住夏识意,所以他就是一无所有的。
.
最后那两条斗鱼,被分开装在了两个鱼缸里,摆在了客厅和餐厅中间的过道上。
夏识意对斗鱼的兴致也很高,摆过来时,他就说要什么什么,还特别提出不能用圆缸养。
负责采办的詹峰没忍住,多问了句:“为什么啊?”
夏识意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圆缸对鱼不好,会隐形它们的视力。”
分开养,也是因为夏识意说斗鱼要单养,放在一块会争斗打架,可能会导致烧尾。
老实说,詹峰不懂这个,听不明白。
方识对这方面也没兴趣,自然不了解。
不过詹峰很清楚,不管夏识意说得是不是对的,反正他的要求,他照做就行了。
在方识身边做事,很多事情要把夏识意放在第一位。
最后那天晚上睡觉前,夏识意还看了看两条斗鱼,才让方识抱着自己进卧室。
只是在方识把夏识意放在床上时,夏识意感慨地说了句:“我的脚要是能早点好就好了。”
方识很明显的一顿。
夏识意偏偏头,抬眼去看他,却因为光影问题,不太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夏识意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样很麻烦,每次想去干什么都得找你,你也要工作的。而且我好像有点坐不住。”
有了鱼后就更加了,保不齐时不时就想下去看一眼。
方识垂眼:“…我知道。”
他微抿唇,也解释:“我不是不想你好,我只是……”
他只是什么呢?
他“只是”的东西,也全都是可怕的没法说出口的念头。
只是想掌控夏识意所有的行动,只是不想夏识意离开他的视线半步……这些能说“只是”吗?
“…你只是想和我贴贴。”
夏识意笑着接上话,打破了那一瞬间的凝固。
他还偏偏头,弯着的眉眼配合了脑袋顶上的光,模糊了眸中的神色,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夏识意说:“你要上床睡吗?我觉得这个床太大了,空荡荡的。”
方识整个人,无论是心脏还是神经,甚至是灵魂,都猛地一缩,像是被塞进了真空袋里,遭受了空气抽走时的挤压,变得扭曲而又可怖。
方识动了动唇。
他想说等你记忆恢复后,你会后悔的。
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再越界下去了。
可他望着夏识意,终究是被欲丨望掌控,自愿掉入,又或者说,是他早就在那张网里面了。
只是织网的人,还恶劣地想看他在其中挣扎一下。
那他就如他所愿地为他献上他喜欢的表演。
方识闭了闭眼,嗓音冷涩:“等你…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