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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些水渍。怕自己的行为举止会轻.薄到她,沈顷从一侧取过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到她手上。

少女咬着唇,低低道了声谢。

男人的目光与素帕一同垂下,忽然,神色一顿。

不因旁的,只因他看见——少女白皙清丽的面庞上,那一对红肿的唇。

显然是他昨日的功绩。

反应过来后,沈顷不自然地别开脸,咳嗽了几声。

郦酥衣擦拭完衣摆,一抬头,便看见男人烫红的耳根。

日光撒下,他白皙的面颊上残存着可疑的红晕。

敬完了茶,长襄夫人又随意叮嘱了几句,便唤他们二人离开了。郦酥衣乖顺地跟在沈顷身后,低着头,踩着男人的影子往前走。

忽然,对方顿住脚步,她“邦”地一头撞了上去。

“当心。”

沈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郦酥衣也动作迅猛,蹭地收回了手。

就好似……他乃洪水猛兽。

这一回周围没有多少人,左右只余下婢女玉霜这一位闲人。

郦酥衣心惊胆战地想,他该原形毕露了罢。

自己在前堂用热水洒了他那样一遭,背地里,他又该如何惩罚自己?

是责罚她,是打骂他,还是像昨天那般将她死死按在床角?

郦酥衣的面色白了一白。

庭院的风吹得沈顷衣衫微动。

“夫人的帕子掉了。”

这是今日掉的第二次了。

郦酥衣匆匆弯身拾帕,而后又朝着沈顷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她不愿与对方私下待着,步子迈得很快,逃也似的自男人身侧擦身而过。

“夫人。”

沈顷在身后唤住她。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沈顷昨夜……可有冒犯到夫人?”

郦酥衣背对着他,脊背生寒。

林径两侧是干突突的树,日光毫无遮蔽地倾泻下来,于男人周遭镀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他步履平缓,伴着一缕兰花香气走至她的面前。不过顷刻,郦酥衣眼前便闯入一袭湛蓝色的衣。抬头间,只见对方正立在自己身侧,他垂下双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量,朝着她望过来。

他的睫极长,极密。

恰恰遮住了眸底翕动的神色。

微风穿庭而过,廊檐下的积水倒映出二人身影。

衣香花香,相得益彰。

沈顷眉眼温润,看不出半分轻浮。

竟叫郦酥衣一时恍惚。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沈二公子,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今早在长襄夫人那边,沈顷一直在护着她。

即便自己将滚烫的茶水不小心洒在他身上,对方的情绪依旧稳定,面上不见半点愠色。

是错觉吗?

是她的错觉吗?

他如今这般清润有礼,与昨日夜里出现的那名男子,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隔着衣领子,郦酥衣摸了摸脖子。脖颈处隐隐有痛感,分明是在警戒着她自己:

——昨天夜里,沈顷就是想杀了她!!

他想亲手,将她扼死在床上!!

后面她虽然侥幸活命,却也是换了另一种“死”法,时至如今,郦酥衣仍觉得双腿发软,特别是再度看见沈顷那双眼,她依旧然不住遍体生寒。

她又怎么敢说“冒犯”。

郦酥衣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白着脸朝他摇了摇头,继而匆匆朝院外走去。

昨夜那一场大雨,将整个国公府冲刷得愈发清寒冷寂。

看着少女跌跌撞撞离去的身影,沈顷轻拢起眉心。他不知晓自己的妻子为何这般害怕自己,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他确实记不太清了。

许是那喜酒太过烈、太过浓,将他昨夜的记忆尽数冲淡。

他醉得太过于厉害,以至于今早醒来时,头晕得发紧。

沈顷自幼习武,又常年在外征战,身体自然是十分强壮。可即便如此,就在今晨睁眼时,他隐约能感受到几分疲倦。

那倦意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正弥散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间。

那种倦意,就好像……

他昨日一整夜未曾休眠。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竟能从这疲惫之间,隐隐察觉出几分兴奋。

但那时候他并未多想,只当是返京这一路风尘仆仆、长途跋涉,又加之这几日马不停蹄地筹备婚事,才弄成这副样子。

……

京都多雨,到了黄昏,这场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沈顷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卷宗,听着烦闷的雨水声,有些静不下心。

就在此时,有人叩了叩门。他放下书卷,温声唤了句:“进。”

“公子。”

侍从走进来。

“将入夜了,您该喝药了。”

对方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羹摆在桌上,继而微弓着身、拉门离去了。一时间,偌大的书房内又剩下沈顷一人,他睨了睨那热碗,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夜未曾服用这汤药。

他幼年曾有一劫。

约莫是五六岁时,他曾发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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