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印度神曲的Q|Q音乐。
子夜长叹一声。弯身搓搓她脸颊,“起来刷牙洗脸。”
正要扶她坐起,立刻被一把推开。“刷牙好丑,不给你看。何况我有手有脚,活蹦乱跳。”
跌跌撞撞走出几步,一个趔趄,险些撞到墙上。子夜几步上前,将她连掺带扶,提溜进洗手间。
说好活蹦乱跳,牙膏,牙膏拿错成洗面奶。只好子夜给她挤。牙刷,牙刷拿反,摸了满手泥,仍得子夜给她搓洗干净。最后,牙也是子夜刷的,脸也是子夜洗的。
子夜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心里想的是,如果今天没有及时接到她,街边那小子会给她清洗呕吐秽物吗?由近及远,又想到,倘若她哪天嫁人,对方也会在醉酒时善待她吗?一时又不清楚自己想这些事为什么。
早晚也不由他来操心,这片刻又何必放不下?
陈纵倒好,心无旁骛,乖乖立在跟前,仰脸望着他,满嘴泡沫,含含糊糊问了句什么。
子夜没听清,凑近去听,“刷完牙什么?”
然后听见她又重复了一遍,“刷完牙就可以亲亲了吗?”
真该死。童言戏语,不经意的话,往往都有最震撼效果。
嗡地一声。子夜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陈纵以为他累了,自己接过水杯漱口。又随意扯了张面巾,打湿敷脸。几个简单动作,溅得满屋满身都是水,但好歹自给自足。子夜也只能由着她,跟她讲:“洗好之后,自己回房间睡觉。直走转里那一间,不要走错了。”
房门都没有锁,仍怕她进错卧房,子夜只得先抱了被子在客厅睡。刚躺下,就见陈纵关了洗手间灯出来,借着客厅几盏感应小夜灯摸索着地前进。留神看了一阵,果不其然,她径直进了子夜房间。过一会儿,似乎觉察不妥,从屋里出来,转进另一间屋子里。
子夜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回房,她又从最里一间卧室走了出来,径直朝他走过来。子夜在原地站定,问,“想要找什么东西?”
陈纵没答。走到近处,背着夜光灯,看不清地上搁了个哑铃,险些又绊一跤。子夜及时拉她一把。她身体失衡,半个身子重重摔上来,又被他用身体稳住。陈纵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借势,双手环上来,将他抱紧。
睡衣下没有衣服。工人没有帮她穿。
酒意还没有散,所以身体很烫。
子夜像忘上机油的机器人,身体僵硬,两手空举,动弹不得。“想要什么?”他低声又问了一遍。莫名很渴,以致话音有些失声。
衣料窸窸窣窣。陈纵赤脚踮起,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想要一个圣诞节的晚安吻。”陈纵退开一步,清亮的眼看他,看他,渐渐有点不敢看他,以致闭上眼。
一个吻又碰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带些微醺热意的,久违的。
短到像是要赶在他神智回归之前吻得出其不意。
陈纵讲,“晚安。”由此不敢再看他,掉转头回屋,脚步越跑越快。
子夜久久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