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给额娘备了些食材,可惜灵气不能久存,不到一天,那些新鲜食材里的灵气便会被耗光。
六月末。
御驾行至江宁府,八爷、九爷和十爷的联名奏折也由京城送至江宁织造府行宫。
在这封奏折里,八爷举荐了一些人,建议皇阿玛调整一部分人的官位。
其中,有二十多个太子党的人从实权位置被挪动到闲职的位置上。
而八爷举荐的人里,有马尔浑、保泰、景熙这样和八爷关系亲密之人,有四爷的门人年羹尧,有十二爷的舅舅托合齐,也有十三爷的小舅子大学士马齐之子……
硬是凑了二十多个人出来顶替空缺出来的位置。
大半个月后,被批复的奏折送回京城。
奏折上的大部分内容都被恩准,当然也有小部分不同,隆科多身上的銮仪使不光没有被撤下来,还兼任了正蓝旗副都统……
御驾预备回京时,一切就像康熙所期望的那样,老八总算是支楞起来了。
除了布局朝政,试图在朝堂上联合众人与太子分庭抗礼外,还积极请医问药,御医和民间郎中从前都试过了,皆不管用,老八如今已经开始寻访民间的僧道和方剂了,甚至不惜上门请教通晓医理和有过多年外任经历的官员,互赠方剂,探讨病情。
老八最大的短板就是不能生养,现在为了补足这个短板,已经全然不顾脸面了。
康熙虽然不觉得民间的僧道和方剂会比御医更有效果,但老八这样豁出脸面去补足短板,他还是颇感欣慰的。
“朕本是想带你来南边好好散散心的,上次南巡只走到了德州便折返了回去,这一次恐怕是朕最后一次南巡,没想到你晕船会如此严重,等返程,还是走陆路吧,朕让十三护送你。”康熙把良妃传召过来道。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在船上待的时间加起来其实连一个月都没有,可就这么短的时间,良妃瘦得都快飘起来了。
上次南巡,他便知道良妃晕船,但那时也只是头一天症状严重,后面就好多了。
这回却是迟迟不见好转,本就偏瘦弱的人,这会儿看着已然是一幅风吹就倒的样子。
“臣妾谢万岁爷体谅。”良妃恭敬行礼,脑袋低下去,纤细的脖子瞧上去甚是脆弱,仿佛一掐就断。
“坐,朕也好久没坐着跟你聊过了。”
良妃小心翼翼,只坐了还不到三分之一,脸色苍白,头微微低着,眼脸向下。
万岁爷大概是记错了,她们从来都没有坐着聊过天。
“老八是个孝顺孩子,隔三差五就进宫探望你和惠妃,回去的路上好好养养身子,别回了京城让孩子担心。”
“是。”
“朕看过你的脉案了,虽晕船症有些严重,但底子还是不错的,很快就能养回来。”
良妃不吭声。
康熙彻底没了说话的兴致,摆手让人下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原来的木头美人,年轻的时候貌美无双,到了这把年纪,人都快瘦成麻杆了,可照样是美,脸上连道褶子都没有,但就这性子……实在木讷。
“传太子和几位皇子,随朕出去巡视河道。”
顺便白龙鱼服四处转转,无论是他现在的年纪,还是户部的库银,这应该都是他最后一次南巡了,多看看,多转转,多见见百姓和在野的读书人,查缺补漏,安定民心。
另一边,八爷重新拿出了老本行,借着请医问药在京城挖墙角、拉拢人心。
从前是挖太子的墙角,现在是谁的墙角都挖,从前是靠真情实意和利益打动人心,现在靠‘方剂’。
他打着找补肾方剂的借口上门,实际上是来送‘方剂’的。
大学士张玉书今年旧疾缠身,如此简在帝心之人,连南巡都因此未能跟过去。
孝子托合齐,阿玛中风,口不能言。
已经致仕在家的年遐龄,腿疾严重,日日疼痛不堪。
……
八爷所赠的‘方剂’并非能治百病的神仙药,但对百病多少都有些效果,病重到没有食欲的张玉书能正常饮食,中风之人虽依旧瘫在床上,但能断断续续开口讲话,腿疾之人能缓解疼痛……
他照着名单一家家登门,这里面有皇阿玛的人,有太子的人,有四哥的人,有连他都分不清现在到底下没下注的中立党。
皇阿玛上辈子曾专门写上谕给其他兄弟,在上面说他——党羽甚恶,阴险已极,即朕亦畏之。[1]
他等不到十二年之后了,只想现在就做一回皇阿玛口中的阴险之人。,